儘管出於種種原因劉蕊最終選擇了和偽神之軀合作,但在內心之中對後者的警惕和忌憚沒有哪怕一刻稍許的放鬆。
作為三號研究院最年輕的高級研究員和部門主管,她極為清楚對方有多麼的狡詐難纏。尤其現在又從六號彆墅的地下,取回了其獨立領域神賜創生的一部分。更是令後者的危險性,拉到了難以估量的程度。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稍許的疏忽和錯漏,都有可能造成極為慘重的災難性結果。貌似平和的局勢之下,潛藏著難以預計的危機。就如在險峻的山峰之上走鋼絲般,稍有不慎立刻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因此無論任源提出什麼方案,劉蕊都下意識本著先質疑,再質疑的態度唱反調,不把情況徹底搞清楚她是絕不肯輕易讚同的。須知現在三人在後者的帶領下,已經脫離了對災部的追蹤監控。萬一發生了什麼狀況,短時間內可得不到任何來自第三方的協助。
更不要後者決議要在這片礁石稀疏的海域搭建拜月祭壇,就算僅從常識的角度來看也很不合理了。直覺告訴劉蕊,這裡麵必然有什麼問題。
而這邊任源看著明顯神色戒備的少女,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幾絲好笑的感覺。,就像看著隻想要絆倒大象的螞蟻。顯然前者完全沒有意識到,從早上接起那個電話開始,兩人的之間的主導權便早已毋庸置疑的,落在他的手中了。
不過相比在言語上占便宜,他打算用實際行動來向少女以及自己的搭檔魚謙展現,他們對自己的防備和質詢,有多麼的幼稚和無力。
傲立船首的任源橫臂胸前,朝著麵前的海水低沉的喝道
“起!”
接著就在劉蕊和魚謙震驚的目光之中,巨量的海水向著中央瘋狂的湧動了過來。兩人腳下所站的遊艇,猛然間直直的向海底落去。可詭異的是,立在甲板上的兩人卻絲毫沒有感覺到,跌落深淵的失重感。
短暫的錯愕後兩人立時駭然發現,並不是他們所乘坐的遊艇跌落了下去,而是麵前的正片海域正瘋狂的向上抬升了起來!
之前在岸邊親見後者彙浪成獸的時候,魚謙就已經被那種難以言喻的神跡之力深深震撼到了。可若是和此刻兩人眼前的景象相比,就實在是有些小巫見大巫了。聚攏起來的海水猶如偉岸的山峰,仍在以驚人的速度向上攀升著。
在這股不亞於大自然的天地之威麵前,兩人恍惚間無比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脆弱與渺小。即便心裡早有準備的劉蕊,也沒有料到取回了部分獨立領域的偽神之軀,舉手投足之間便有這般移山填海的恐怖力量。
升空而起的海水並沒有落下,而是仿佛有生命般的在空中以玄妙的韻律緩緩流動著。仿佛拔地而起的巍巍群山,讓任何敢於站在下方仰望的人,感到發自靈魂的怖恐和戰栗。就在兩人感到要難以抑製的迷失在,這如泰山壓頂般浩瀚的威壓之中時。任源輕快得以的聲音,適時的將兩人從震撼中拉了回來。
“看,這樣不就有足夠的土地,搭建拜月祭壇了嗎?”回過神來的兩人順著後者所指的方向看去,立馬便明白了對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飽受衝擊的內心,再次被狠狠的
須知這裡已經並非近海,因此海麵上哪怕看起來很小的一塊礁石,都代表著其水麵下存在著龐大的山體。正是這些水麵上看起來其貌不揚的礁石,千百年來收割了無數遠洋水手的性命。
騰空而起的數十億噸海水,令潛藏在海麵下的暗礁儘數暴露了出來。而周圍的海水仿佛根本沒有受這座突兀出現的深淵影響,依舊沿著洋流平穩的前進著,如同在深淵周圍豎起了一圈筆直聳立的水牆。
就在這座深淵的底部裸露而出的暗礁之上,有著片麵積頗大的平緩地麵。雖然遠遠無法和普通的陸地相比,但起碼放下座宏大的祭壇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至於對暗礁表麵坑窪之處的修葺平整,魚謙再次瞟了眼頭頂如層雲般遮天蔽月的海水。意識到這對後者來說,同樣也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問題。
“見鬼!”劉蕊麵色蒼白的瞪視著後者,聲音忍不住有些顫抖的問道“部裡不是把你被剝奪的獨立領域,全放到六號彆墅的地下室了吧?”
“這算什麼,離我全盛時期還差得遠呢。”任源故作矜持的說道“對於現在的我來說,要兼顧避開對災部視線的話,也就隻能做到這個程度而已。”
“這種程度,還而已?!”劉蕊忍不住尖叫道“部裡的高層真的是昏了頭了!竟然會決定把你這種怪物給放出來,還把你被剝奪的獨立領域,放在了你觸手可及的敵方!”
“對災部那幫老家夥敢這麼做,當然是有這麼做的底氣。”任源對著少女促狹的擠了擠眼,調侃道“所以你隻能在三號院當上部門主管,而不是部裡的一號院。如果你親眼見過無名之霧的獨立領域,你就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怪物了。”
“無名之霧也能算是底牌?”劉蕊翻了個白眼道“你彆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聽說部裡根本就指揮不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