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縮起虛無之間全力防禦的普羅米修斯知道,眼下任源對鏡月世界的掌控方式,是無法穩定的維係下去的。哪怕月光魔女蘇醒之後,仍願意將本源之力的控製權交予前者。在正主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對方便很難再做到,將這方世界的本源之力,運用的如指臂使了。
而隨著逐漸激烈的戰況,整個世界的本源之力都在不斷的被調動激活,月光魔女的蘇醒顯然隻是時間上的問題了。並且這個時間,看起來並會很長。
對於普羅米修斯所打的算盤,任源自然也是一清二楚。對手的應對方式,也儘數在他的預料之中。相比擺出烏龜陣的黑袍男子,他根本沒有絲毫和對方耗下去的打算。
與當初月之領主殘留的意識體不同,從戰鬥初始任源就沒有起過哪怕丁點,為月光花保留存身之地的念頭。各方勢力眼中珍貴至極的獨立世界,完全被他當成了件一次性的消耗品。
數息之間任源對鏡月世界的壓榨,再次攀升了數個層級。圍繞著收縮防守的普羅米修斯,周圍的世界碎片愈發的活躍了起來。很快後者便發覺,任源想要不惜令整個世界崩解為代價,徹底將他從這方世界中推出去。
這種行為就如同用三尺利刃在重症的病人身上剜肉,要麼整個病灶被從身體中全部挖出去,要麼病人自己先死於這場瘋狂的手術。總之無論結果如何,對於病人本身來說,都避免不了死亡的結局。
“你瘋了嗎!”普羅米修斯看著崩解速度越來越快的鏡月世界,心裡直在滴血!又驚又怒的瞪視著前者質問道“你要毀了鏡月世界嗎!”
“對啊,不然你以為呢?”任源冷笑道“我不現在動手,難道要等你奪回控製權後,拿來對付我嗎?”
“呼…”
長長的吐出了口氣後,普羅米修斯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了,前者根本就沒打算和自己爭奪鏡月世界的控製權,從開始對方的目的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毀掉整個鏡月世界!
“我本以為前輩是來和我博弈的,卻沒想到您完全就是,衝著掀桌子來的!”
“博弈?嗬嗬,笑死。”任源不屑的說道“你先占住了鏡月世界,背後又有劍閣支持。場地,裁判,監督都是你們的人,我拿什麼和你們博弈?既然你們不講規矩,那就都彆玩好了!”
說完任源臉上又浮現出了幾絲獰笑道“你不是想和我博弈嗎?好啊,要是花花醒過來前鏡月世界還沒有崩潰掉,那就算我輸好了。這個玩法,你滿不滿意啊?”
在前者的掌控下,月光魔女究竟還要多久才能恢複意識,普羅米修斯並不能確定。而在月光魔女蘇醒之前,對方會將整個鏡月世界破壞成什麼樣子,他就更無法判斷了。隻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場有預謀的破壞會隨著本源之力的流逝變得越來越嚴著,直至落得個無法挽回的境地。
為今之計,擺在他麵前的選擇就隻有一個了,那便是將月光魔女的首級,從前者的手中強行奪過來。
“我並不願與前輩您刀劍相向,因為您是我最為看重的合作夥伴,您的獨立領域也是我計劃中,十分重要的組成部分。我本希望您能夠審時度勢,知難而退老老實實的與我合作。”滿臉陰騭的普羅米修斯緊盯著前者,沉聲說道“不過您既然執意如此,說不得要讓您吃點苦頭了!”
說著隻見普羅米修斯緩緩垂下雙手,兩柄長劍悄然從他的袖口中滑出來,落入了那雙蒼白枯瘦的手掌之中。單從長度上來看,這樣兩柄鋒銳沉重的利刃,根本無法放在單薄的袍袖之中。不由得讓人懷疑,他究竟是從哪裡將這兩柄劍掏出來的。
並且後者手中的這兩柄利刃,對任源來說都不算陌生,甚至可以說熟悉至極。握在黑袍男子左手中那柄刃長三尺的銀亮利劍,正是對災部指派武器鍛造大師凪鬥,為他的佩劍罪衍量身打造的載體。
而握在後者右手中的,那柄烏黑暗沉的重劍。更是立刻將他的思緒,帶回到了十年前。因為這柄重劍同樣出自凪鬥之手,正是當年電阻行動中,上代的罪衍載體!並最終遺失在,瑣羅亞斯德教派溝通異源的祭壇處,他失智暴走誤殺龍牧吳昕婉的那戰中。土狼大隊事後的調查結果,認定是順著現場儀式撕裂出的虛空通道,掉入了與三號異源接觸的幻夢境中。
“那把劍…”任源微眯雙眼,指了指黑色重劍道“是你在幻夢境中找到的嗎?”
“這把嗎?”迎著前者的目光,普羅米修斯豎劍於身前看了看,似是想到了什麼,意味深長的說道“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