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躊躇著,一個身著紫袍,頭戴金冠的中年男人突兀的出現在大殿之上。
這個男人一出現,鄭荼就低下了頭:“雍和真人。”
三國的金丹真人,紫府修士,紛紛行禮:“見過雍和真人。”
鄭國元嬰,雍和真人,鄭鈞。
鄭鈞麵帶笑意,看起來就像是個和藹的長者。
隻見鄭鈞問道:“小友貴為蓬萊弟子,來我鄭國所謂何事?”
“貧道遊曆至此,曆練而已。”江生不卑不亢的回道。
鄭鈞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既是曆練,那本座自然不多過問。”
“鄭荼,這位蓬萊的小友此番鬥法得勝,可給予應有之賞賜啊?”
鄭荼連忙說道:“還未給予。”
鄭鈞哈哈一笑,衣袖一招,一樣樣天材地寶出現在眾人眼前。
西方庚金,乙木原髓、千年引靈玉、地硫石鐘乳、坤金炎鐵、玄玉寒晶.
每一樣都是珍貴無比的四階天材地寶。
這麼多東西擺在麵前,哪怕是金丹真人都會眼紅。
而鄭鈞卻是大手一揮,將其都送到江生麵前:“此番小友得勝,若是沒有賞賜倒顯得我鄭國氣小了。”
“這些,是小友應得之物,小友大可收下。”
“若是小友還想遊曆鄭都,一應用度,我鄭家來出。若是小友要繼續遊曆四方,那龍駒雲車贈予小友,可好?”
溫言在前,豪禮在後。
如此態度,足以顯得鄭鈞手段非凡。
堂堂元嬰真人,無論在哪都是備受禮遇,是名副其實的大修士。
可是麵對江生這個紫府小輩,卻是好言相勸,還拿出這麼多天材地寶來,可以說把態度做到了極致。
江生望著這些天材地寶,他自然是想要的。
鄭鈞麵帶笑意,他相信,就算再淡泊名利之人,也不能無視這麼多東西。
“哎”
隻見江生歎了口氣,對著鄭鈞施了一禮:“雍和真人好意,貧道領了。”
鄭鈞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而江生卻是說道:“這些東西,恕貧道不能要。”
“方才鄭皇允諾貧道,任何要求都可實現。貧道已經說出了要求,怎可再收這些東西。”
此言一出,鄭鈞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滿殿的修士也愣住了。
江生說什麼?
他不要雍和真人的好意?!
他真要一意孤行,尋死不成?
“小友,本座堂堂元嬰真人,對你一介紫府,已經足夠禮待了。”
鄭鈞臉上還帶著笑意,但眼中卻是已經淡漠下來。
滿殿修士都是驚愕的看向江生:他到底哪來的底氣,敢如此輕視一位元嬰真人?
要知道,元嬰真人之威能,翻手間便可覆滅千萬生靈,改變一州之地。
項瑤麵帶緊張之色,她望向江生,不知道江生在想些什麼,為什麼不見好就收。
項鈺卻是若有所思,眉目微皺,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莊亦行、莊不凡都是驚疑不定的看著江生,顯然也是萬分不解。
熊弘業、莊一平、黃高寒這些金丹真人們,則是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出一言。
寂靜的大殿之中,無數人都等著江生的回答。
江生那清冷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起:“雍和真人以誠相待,在下自然明白。”
“但,江生是蓬萊的江生,不是鄭國的江生。”
說著,江生無視鄭鈞眼中幾欲爆發的怒火,從懷中取出一枚五寸大小的令牌來。
這令牌通體玉製,雕以雲紋蟠龍,正麵是兩個雲篆銀文,背麵是三島七峰。
那兩個雲篆銀文,名曰蓬萊。
見到這枚令牌,雍和真人的臉色變了。
江生臉上的謙遜也消失了。
隻見左手負於腰側,右手手持令牌,江生一步步上前,直指走到那三層九階的皇座之前,轉身麵對殿內驚愕的眾修。
鄭鈞咬了咬牙,走下了這代表鄭國至高無上的皇座。
隻見這位堂堂元嬰真人,竟然低下了自己的頭:“鄭鈞,見過蓬萊上使。”
此時的江生,無悲無喜,臉上唯有一片淡漠,仿佛平湖。
“內門弟子江生,代蓬萊詢問鄭、魯、楚三國。”
“三國相聚,欲何為耶?”
欲何為耶!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所有人都齊齊望向鄭鈞,指望這位元嬰真人能給出一個答複來。
一個區區的紫府小輩,仗著蓬萊的身份,拿著令牌,就讓自己低頭。
鄭鈞從未這麼丟臉過!
但鄭鈞此時卻也是真的無能為力。
蓬萊二字,大如天。
起碼在東域大洲是如此。
如果沒有這麵令牌,鄭鈞可以不管不顧直接滅了江生。
事後可以說不知道江生身份,因為江生沒能拿出證明身份的東西來。
蓬萊弟子遊曆四方,誰都知道蓬萊厲害,哪裡還沒幾個冒充蓬萊弟子招搖撞騙的了?
哪怕拿出了蓬萊內門弟子的身份令牌,鄭鈞依舊可以用令牌有假或者江生是殺人奪貨來的令牌搪塞過去。
畢竟他是堂堂元嬰真人,背後是鄭國。
蓬萊也許會有所顧忌,但他事後拿出大批資源補償,也許事情就過去了。
然而,現在江生拿出可不是蓬萊內門弟子的身份令牌。
那塊令牌代表的是蓬萊上使,鄭鈞不敢出手。
就在鄭鈞憋屈的不知如何是好時。
終於有一聲無奈的歎息響起。
“唉,上使何必如此為難我鄭國?”
話音落,大殿之中出現一個老者。
老者身穿樸素的麻衣,手中杵著一根龍頭拐杖,滿頭白發被一隻銅鼓束著,看起來就是尋常的老者。
但這位老者,名叫鄭章。
鄭章,化神境大修士。
千年前至此開辟鄭國疆域,成為鄭國第一代皇帝。
當地的宗門、世家麵對這位化神大修士毫無抵抗之力,最終被其統合,隨其開疆辟土,打下鄭國的萬裡江山。
眼下這位化神大修士出現,其想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江生神情卻是依舊淡然:
“怎麼?鄭國,欲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