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這些靈峰峻嶺相比，柳山著實不起眼。
朗月當空，月明星稀。
柳山的山頭之上，支起了一張木桌，左右各置了一方蒲團。
葉文姝靜坐蒲團上，看著江生烹煮茶湯。
江生的動作非常自然且舒適，片刻不到便是一杯清茶送到了葉文姝麵前。
“元洲二十年前還是神道熱土，山神地祇林立，神道星火映照天穹，繁星如海，蔚為壯觀。”
“可如今，也化作佛門淨土，山神地祇變成了珈藍羅漢。”
葉文姝看了看麵前的茶盞，又看了看對坐的江生，笑道：“靈淵道長可是為我而來？”
江生點了點頭：“不錯，聽聞玄女來赴佛門之宴，趕來看看。”
“哦？”
葉文姝嗤笑一聲：“敢問道長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是來看我，還是來確認我有沒有和佛門合作？”
江生不置可否：“二者皆有。”
葉文姝又問道：“若我已經答應了佛門，盤封界與恒沙界聯合，道長那截天一劍，怕是就不是虛招，而是落在實處了吧？”
夜風吹拂，皎潔月光灑落山川，映照出一片斑駁破碎之光影。
江生麵對葉文姝的詰問依舊神情淡然：“也許。”
“但貧道看來，仙子不會與佛門聯合。”
葉文姝眉頭一挑：“為何？”
江生看向葉文姝：“仙神本一家，縱有千般不是，萬般不是，但終究是一家。貧道以為，自家之事，自家解決，又何須外人來挑撥？”
葉文姝卻是笑道：“先前道長可不是這般想法。”
江生搖了搖頭：“仙子錯了，先前乃是盤封界率先與我山河界交惡，此點仙子認否？”
見葉文姝點頭，江生繼續說道：“我山河界無意影響盤封界，盤封界卻引得我山河界四海不寧，又在各處陸洲煽風點火，意圖入主我山河界。此點仙子認否？”
葉文姝沉默片刻，仍舊點了點頭。
太乙元神境，一言一行皆是本心本性之映照，自然不屑於說謊。
見葉文姝都認，江生忽得輕笑一聲：“後續兩家交惡不提，但我蓬萊上陽祖師提議，三界融合，仙神佛共處。這一點無論是恒沙界那位金覺佛祖，還是你們的金闕天帝，都是認可的。”
“日後三界相融，神道司掌天職，親玄門，總比親釋家要好得多，至少神道天道之理，我玄門還是認得。”
葉文姝看向江生，身前的道人麵若冠玉，清雅俊朗，單論麵相來看，比法顯和尚不知高出多少。
江生正色道：“仙子，貧道也不奢求你與我山河界合作，但仙子想要一直保持中立，也不現實。”
葉文姝聞言沉聲道：“靈淵道長覺得，我是那種搖擺不定之人？”
江生搖了搖頭。
葉文姝又問道：“那靈淵道長是認為，我是那種不識大局之人？”
江生又搖了搖頭。
葉文姝望著天穹明月，但見烏雲散儘，點點星光懸掛天穹，那一輪明月普照四方。
不知是不是月光的緣故，葉文姝的聲音有些清冷：“我還不屑於和佛門媾和。”
“說來，我倒是很願意與靈淵道長合作。”
江生有些詫異，他還真沒想到葉文姝會說願意與他合作。
葉文姝轉頭看向江生，笑道：“靈淵道長可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江生點了點頭：“的確有些詫異。”
葉文姝起身整了整衣裙：“沒什麼不可思議的。”
“你長得比法顯好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