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延洲,東南。
小小的東釉城中,此時跪在那懸玉閣外青石街道上的,全是整個東南地域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不是一方世家的家主,便是一宗的掌門,或是某城的城主。
能跪在這的,都是金丹境以上的真人,金丹境以下連到這的資格都沒有。
不提其他真人是如何心境,此時的鐘雲嶽已經是心如死灰,他明白,他那好哥哥還是招惹到了鐘家惹不起的存在。
那風月仙子背後竟然站著一尊真君!
難怪風月能彌補根基,難怪那多寶道人會來幫風月站台.
鐘雲嶽覺得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但鐘雲嶽想明白的有些晚了,他現在隻覺得惶恐無比,甚至沒發覺自己雙腿麻木,膝蓋和腿骨似是碎了。
鐘雲嶽在後悔,其他的真人又何嘗不後悔?
原本隻是打算瓜分一個看上去毫無背景,軟弱可欺的懸玉閣,不僅能分得利益,還能抱上九相宗和鐘家的大腿。
可誰能想到,他們九相宗和鐘家的大腿沒抱到,還招惹到了這種劫數?
此時這些跪在青石板路上的中三境真人們,再無了之前那高高在上的貴人姿態,一個個跪伏在地上的模樣,像極了那街邊瑟縮著的老狗。
江生一句話封了這些人的神通法力,直接將其變回肉體凡胎。
那跪了一地的大人物們,不僅讓東釉城的散修百姓看得膛目結舌,懸玉閣裡的袁新梅、魏玉玲等人此時更是麵色煞白如同死人模樣。
她們死死盯著懸玉閣外那跪著的真人們。
東流城的城主王真人,元嬰境。
黃玉城的城主孫真人,元嬰境。
東南地界赫赫有名的劍靈宗宗主不留真人,元嬰境。
傳承數千年的元嬰世家張家家主,元嬰境
而那跪在最前麵的,赫然是化神鐘家的嫡公子鐘雲嶽!
放眼望去,整個北延洲東南地界的中三境幾乎被一網打儘,悉數跪在了這裡,如同那些被鎖在籠子裡的雞鴨一般被那些散修凡人不斷指點著,議論著,好似在看什麼新奇景。
而這一幕,也直接讓袁新梅和魏玉玲眼前一黑,雙腿發軟直接癱了下去。
周遭散修和凡人的指指點點如同一柄柄尖刀一樣刺入鐘雲嶽心裡,將鐘雲嶽的驕傲和尊嚴給撕扯的支離破碎。
又何止是鐘雲嶽,這些昔日裡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出門前呼後擁,萬眾景從,散修凡夫無不跪拜的陸地神仙們,哪個不是心如死灰,哪個不是被剝光了體麵?
但鐘雲嶽心性終究更強一些,其他真人被指指點點的已經幾乎暈厥,而他卻還在思索著破局之法,想著怎麼緩解這次家族的危機,再不濟也要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
正如鐘雲峰所言的那樣,方正之人,便可欺之以方。
鐘雲嶽想的是家族,是親眷,所以他第一念頭是把責任都攬到身上,自己用命了結一切,完全沒有把鐘雲峰供出去的想法。
而江生此時卻沒有理會鐘雲嶽的想法,也沒在乎那些東南地界的真人是什麼一副麵若死灰的神情。
緩緩起身,江生挪步上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下麵那些人。
金丹境也好,元嬰境也罷,在江生眼中,沒什麼區彆。
“看這架式,整個北延洲東南地界的中三境都來了。”
“仙子,你的仇家可不少啊。”
風月搖了搖頭:“算不得仇家,不過是一群趁火打劫之人罷了。”
江生微微點頭:“如此,留著也無用。”
聲音淡然隨意,好似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這所有真人卻隻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