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象天看到江生那熟悉的臉和神情,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一道念頭而已,慌什麼!”
湛法真君不滿的說著,一雙眼睛卻是一直盯著江生:“貴客真身不至,假身前來,是看不起貧道嗎?”
江生卻是沒看湛法真君,而是盯著鐘象天:“本座記得說過,要你帶鐘雲峰的腦袋回來。”????“鐘家主,你不甚老實啊。”
鐘象天剛要說什麼,湛法真君就說道:“遠來是客,尊駕何不坐下一談?”
江生點了點頭,欣然落座。
大殿之中,兩方雲床升起,江生與湛法真君一人一側,殿內氣氛愈發凝重起來。
鐘象天他們感覺好像這大殿裡的空間陷入了凝滯一般,讓他們根本喘不過氣來。
“尊駕如何稱呼?”
“靈淵。”
“靈淵真君此番何來?”
“問罪。”
“嗯?!”
湛法真君皺起眉頭,登門問罪?!
其勢洶洶,果然是惡客登門啊。
江生淡然道:“鐘家是九相宗的一支,那鐘雲峰、鐘雲嶽也是九相宗的真傳。”
“九相宗又是你的門下,他們招惹到了貧道,貧道自然要登門問罪。”
湛法真君忽得哈哈笑道:“不過是幾個小輩不留神衝撞了尊駕,尊駕何不饒過他們,讓他們改過自新?也算是全了道家教化之真意?”
江生也是笑道:“道家教化之真意?”
“一介走上邪道的旁門,也敢在我麵前提道家真意?”
大殿之內,溫度陡然變得詭異無比,時而冰冷時而炙熱,鐘象天他們隻覺身處寒冰烈火地獄之中半邊身子似乎被烤熟了,另半邊身子似乎被凍碎了。
湛法真君的氣勢不斷拔升著,宛如一頭血海裡衝出的血蟒毒蛇陰鷙森然的盯著江生:“果然是惡客!”
“那鐘雲峰,是我看上的大丹寶藥,又豈會讓你拿去!”
聽到此言,不僅鐘象天蒙了,鐘雲峰更是心中駭然。
大丹寶藥?!
自己在北延真君眼中,原來就是一顆丹藥?!
那自己這一切所作所為究竟是為了什麼?!
鐘雲峰頓然先入自我懷疑之中,湛法真君見了,立刻就要動手將其攝走。
然而不待湛法真君動手,江生指尖就探出一點青芒。
“爾敢?!”
在湛法真君暴怒之中,這青芒洞穿了湛法真君的血氣法掌,隨後在鐘雲峰的眉心開了個洞,鐘象天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得意最看好的後輩,就這麼死在自己麵前。
還是當著北延真君的麵!
鐘雲峰張大了嘴巴,他神情茫然。
明明他還有那麼多計劃沒有施展,明明他還沒成為宗主親傳,得到陰陽無形秘藏,成為九相宗的宗主,明明他的天資那麼出色,未來注定一片坦途.
怎麼會,死在這裡?
隨著最後一點念頭散去,鐘雲峰化作飛灰飄散,消失無蹤。
大殿之中,湛法真君的威勢越來越重,如淵如獄的威壓籠罩了大殿,籠罩了整個九相宗,讓九相宗無數弟子瑟瑟發抖,駭然的望著那片自主殿之中彌漫開來,遮天蔽日的陰煞血海。
湛法真君沒想到,江生敢當著自己出手,當著自己的麵滅殺掉了鐘雲峰。
雖說隻是一個天道元嬰,算不得什麼。
雖說自己不止這一個藥材備選。
但這無疑是打他的臉!
但湛法真君來不及遲疑了,沒了鐘雲峰無所謂,莫道天還在!
這個法相,足夠用來煉丹了!
隨著湛法真君把視線投過來,莫道天隻覺渾身刺骨森寒。
下一息,湛法真君伸手就要抓住莫道天。
此時江生再次出手!
隨著一道青虹以無匹鋒銳擋開了血海煞氣,卷起莫道天就飛出了大殿,瞬間不見了蹤影。
鐘雲峰死了,莫道天跑了。
湛法真君徹底怒了:“後進小輩,安敢如此?!”
江生麵色淡然,眼中無悲無喜,看湛法真君那暴怒的模樣,似是看一個醜角:“本座要殺的人,你保不住。本座要保的人,你也殺不了。”
“北延真君?一個邪修魔道也敢自稱真君?”
“滑天下之大稽!”
“若你真是旁門真君,我也不是不可給你一個麵子。”
“可你這一身以人為丹彌補虧空的邪法,還有這汙濁陰晦之氣,你當不起真君二字!”
“本座奉勸你一句,速速離開平相界,跑的遠遠地,本座還能留你一命。”
“若是繼續留在這弄這些腤臢齷齪事,本座連你一塊斬了。”
“言儘於此,勿謂言之不預.”
江生的念頭隨著話音擴散消散無蹤,隻留下那大殿之中愈發凝重陰冷的威壓,和痛苦無比的鐘象天。
湛法真君望著江生散去的念頭,眼中滿是怒意。
“玄門正宗.”
“欺人太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