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法真君越鬥越心驚,他一個煉虛中期遲遲拿不下一個煉虛初期也就算了,偏偏這個煉虛初期還全程壓著他在打,這讓湛法真君一度以為是自己感知錯了。????“不過隱居了三千年,世道變化就這麼快麼?”
湛法真君思量著,劍丸再一次與江生的青萍劍碰撞,兩件真寶碰撞的餘波激蕩開來,方圓數十萬裡的星海為之震蕩,不知多少星辰劇烈搖晃,連星輝都明晦不定。
此時湛法真君再看一眼自己的劍丸,忍不住直心疼。
他那劍丸是無相真君取來沉星砂,混以庚金砂,加之天河金、鎮海鐵等諸多靈珍神鐵曆經百年鑄造而成。
內斂陰陽二氣,外仗星輝之力,劍芒鋒銳可破天穹,劍丸堅固可擊日月。
這劍丸到了湛法真君手裡,兩千年裡助他不知擊敗了多少強敵,最後更是用這劍丸重創了無相真君,送自己的師父輪回往生。
按理說這是足以傷到合體境真君的好寶貝,哪怕三千年蒙塵,也不曾埋沒其鋒芒。
可今日與江生這纏鬥才一會兒功夫,劍丸之上就多出了一條裂隙。
到底是自己疏於祭煉溫養,還是江生那柄皂黑長劍太過銳利?
“哎”
湛法真君看著身前嗡鳴不斷的劍丸,長歎了口氣:“看來我真是疏於修行了。”
“這麼長時間,沒拿下一個煉虛初期不說,連這劍丸都不中用了。”
說著,湛法真君身上一股股血煞之氣湧出,漸漸地,一顆大半被血色籠罩的天星升入蒼穹,綻放出那斑駁晦澀之光。
白日星現!
湛法真君赫然是要動全力了。
隨著天星顯化,那少許清輝和大半血色混雜的星光將湛法真君籠罩。
“師父到底還是愛我,把這劍丸留給了我。”
“這些年來,我一直忙著彌補虧空,疏忽了本道,差點忘了自己是用什麼起家的。”
湛法真君輕聲說著,擦拭著劍丸。
擦著擦著,湛法真君的手指破裂,一股股血液淚淚流下,將劍丸浸染。
不知不覺,劍丸的嗡鳴消失,那星輝流轉的劍丸,最後化作血色,似是被抹除了靈性,隻剩下血煞與凶戾,全無真寶的靈光。
江生凝眉看著,卻是沒有阻止湛法真君的動作。
湛法真君繼續說道:“你出身玄門正宗,一看就來曆不凡,你的眼界必然也比我廣。”
“可這劍之一道,我還真沒懼過任何人!”
“你毀了我辛苦培養幾百年的大丹,那就拿你的血肉來還!”
話音未落,湛法真君頭頂上那天星幾乎被血色全部籠罩,僅剩了一點清輝勉強占據著最後一片清靈。
隨著那血色星光通天徹地,無邊血煞被湛法真君沒入那血色劍丸之中,讓那原本圓潤無瑕的劍丸徹底化作一方汙濁的邪寶。
湛法真君不僅舍棄了這件真寶的靈性,還獻祭了這劍丸的一切。
這是不管不顧的一擊。
這伴隨湛法真君征戰兩千年最後又遺棄了三千年的真寶,最後的下場已經注定。
而湛法真君這樣的做法,更是讓江生不喜。
“碎虛破宇,劍玄開天!”
隨著湛法真君催動這血祭劍丸,陰煞森然之意牢牢鎖定了江生的真靈,一股汙濁陰晦之息頓時撲麵而來。
下一息,那血祭劍丸化作一道猩紅匹練破虛而來,其帶起的劍氣罡風瞬間攪碎了沿途所有的星辰,讓整片星河為之動蕩,萬千輝光明滅不定。
在那駭人威勢之下,天穹都化作晦暗之色。
九相宗中,映柳真君瞪大了眼睛:“劍玄開天?!”
“他竟然用出了這招?!”
血祭劍丸帶起無邊劍氣風嵐,沿途卷起星輝混沌,化作絞殺日月星辰,足以開天辟地的劍光匹練撕碎了星海虛空,直奔江生而來。
感知著那湛法真君這一擊的一往無前,江生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雖說劍道對江生來說隻是其法,但在這一道上,江生一路走來從未怕過,更沒避讓過。
平生喜靜好茶,看起來溫文爾雅的江生,有件最愛乾的事便是摧鋒於正銳。
與孔真他們鬥法時是這樣,與葉文姝鬥法時是這樣,和葬喜大魔鬥戰時還是這樣。
無論是孔真的五行神劍,還是葉文姝的淩霄一劍,又或者葬喜的滅世天魔劍,江生從未躲避,都是正麵迎上,以劍迎劍,以法破法。
如今麵對湛法真君,江生更不會退。
煉虛中期的真君江生固然沒鬥法過,但煉虛中期的天魔,江生斬過!
下一息,一股淩然之氣從江生身上升起。
一顆煌煌天星顯化於天穹,迸發的清輝之光將湛法真君那血色星辰掩蓋下去。
相比較湛法真君那已經化作斑駁汙濁的星輝,江生這一顆天星卻是最正統不過的道家真君命星。
其光至真,其氣至清,其勢至貴,乃為上上道果,太乙洞真。
伴隨著這一顆天星顯化,江生的氣息在天星映照之下陡然拔升,一株徐徐綻放的青蓮已經在星海混沌之中若隱若現。
下一息,一道如同分開了混沌,斬斷了往來的劍光升起。
血色匹練無蹤,湛法真君眼睜睜看著那凝聚了自己全部精氣神的劍丸在那劍光之下當場破碎!
不待湛法真君反應過來,一股淩然堂皇的清正之息已經出現在他百裡開外!
空間碎裂,星河破滅。
湛法真君隻見那青冠玄袍的道人身纏風雷,腳踩水火,周身卷起無邊天光宛如真仙臨凡一般,瞬息之間跨越百萬裡天宇追至身前。
而江生手中那柄三尺六寸五分的青萍劍上,風嵐彙聚、天雷迸濺,烈火熊熊,碧水滔滔,風雷水火之力聚攏於劍身之上,彙做一道斑駁之劍光。
“你”
湛法真君話還沒說完,就見江生手中那青萍劍已然揮落。
“斬!”(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