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為何不讓我們繼續鬥下去?”
“難不成是怕我們收不住手,打破了你這寶貝?”
見葉文姝發問,江生笑道:“二位的本事,我是在清楚不過。”
“貧道是真怕二位鬥下去,把這圖錄給撐破了。”
“凡事過猶不及,留三分餘地,方好周轉。”
法慧聞言笑道:“靈淵道友此言倒是正理,凡事太過,則為著相,且留三分,方顯天地寬闊。”
“若是貧僧真與玄女儘興而鬥,難免要破戒。”
葉文姝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到了尊者這個修為道果,難道不是凡事隨心所欲?還會擔心破戒?”
法慧正色道:“萬物生靈,皆尊天規戒律,貧僧微末道行,自是要奉戒尊理。”
見這兩位在這打機鋒,江生也是樂得清閒,可以看看玄一道兄這些年練出來了何等本事和手段。
說來江生有些時日沒在三界,對南域陸洲的事的確是少了些了解,不過這幾日倒是有不少人對他說起過,葉文姝和法慧這兩位在南域陸洲起了些磨擦。
不過這些影響不了什麼,說到底隻是邊邊角角的碰撞,這兩位看著水火不容,但默契卻也是有的。
都是上個千年曆練出來的妖孽,誰要是沒個玲瓏心肝,能走到現在?
江生也不搭理二人,反而看向了孔真:“孔真道友,在你看來,這兩位,誰勝誰負啊?”
孔真搖著玉扇,雙眼微眯,遮掩著那雙碧綠豎瞳:“金瓊和玄一道長之間,想要分出勝負可不容易。”
“真君也知曉,鬥戰之道,勢為之先,氣勢一起,便占了三分銳氣。”
“兩強相遇,氣勢極難分出高低,一方也不易壓過另一方。更何況此番隻是切磋,非是生死熬鬥,想要分出高低,隻能看技法差異。”
“如今看來,金瓊與玄一道長之間,技法之上並無差異。”
“倒也不是自誇,我北域陸洲的妖族生靈,對技戰之道的熟悉,天生就強一些。”
江生點了點頭,孔真這話還真不是自誇,畢竟妖族肉身強橫,多有神通異能,相較於人族,妖族幼時便占據優勢。
人族的優勢,建立在修行之便利上,人族身為萬物靈長,天生近道,隻要潛心修煉,證得金丹,便可誕生神通,這是人族的優勢。
妖族依靠血脈肉身,強橫蠻勇,有天生神通,結了妖丹之後更為不凡。
隻是妖族多仗神通肉身,對各種法器的利用比人族差了些。
人族對天地資源的利用可以說是極致的,神珍靈鐵拿來煉製法器法寶,靈草神藥則煉丹,還有那些靈植的樹皮可以製符,以及設置種種陣法等等。
不過妖族也不差,從一開始的骨器皮毛,到血符雜器,再到如今成體係的法寶丹藥,甲衣陣法等等,妖族的發展不比人族慢。
而江生從蓬萊道宗的道藏閣裡查閱到幾本古籍,上麵提到,人族是萬物靈長,妖族實際上也是先天神聖,並非野蠻血勇之輩。
妖族和妖獸可不是一個概念。
如今妖族看起來不如人族,實際上和一場上古時期的大變有關。
江生猜測,這和上陽祖師提到的百萬年前大千世界分裂有關。
似是自那之後,這宇宙混沌之中的萬物生靈,都不如之前了。
按下腦中的思緒,江生看向玄一與金瓊鬥戰之處,雙目之中隱隱有青光金影閃爍:“以我之拙見,如果金瓊還維持這般凶猛的進攻勢頭而沒有後招的話,玄一道兄怕是百合內便能取勝。”
孔真看向江生:“哦?願聞其詳。”
葉文姝和法慧聽了也是紛紛看向江生,想知道江生是基於什麼做出的判斷。
江生抬手一指,三人看去,隻見金瓊手持流火燦金槍步步緊逼,那一杆流火長槍被她舞出了一般,天穹之上好似綻開了一片星火璀璨,無數槍影虛實不定,隱約間似是有萬千流火迸發盛開,一如煙霞流虹,映照萬千。
而在那流火彩霞之中,一頭金翅大鵬展翅淩空,那雙金翼掠過之處,火雨散落,似是流星。
“火樹拂雲飛赤鳳,琪落地滿丹英。”
“金瓊這一手流火槍使得當真不凡,金翅大鵬本就是金火所屬的神鳥,桀驁淩然,傲視四方,配上這一手槍法,自是能壓服天下九成九的天驕。”
“隻是金瓊忽略了一點,道家修行,上善若水,最重後勁。”
“水之道,連綿不絕,以柔而禦剛。”
“玄一道兄以尺分天,引星河,化水勢,幾位看去,那一道環繞於天的星河,其勢引而未發,一旦催發,必然是摧枯拉朽。”
說著,江生頓了頓:“鬥戰之道,勢為之先,勢可先可後,先發者自然更強一籌,但後發製人其積蓄之威,必然比前者更甚。”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金瓊這已經是第三次提勢了,這次若是還壓不住,那她也沒什麼勝算了。”
江生說話間,葉文姝、法慧和孔真就看到,金瓊果然提足了勢頭開始猛攻。
伴隨著那一聲穿金裂石的唳鳴之聲,漫天雲氣為之散儘,便是那風雷水火亦是動蕩不已。
隻見金瓊手中那杆流火燦金槍上裹上了一道道流火金焱,隨後金瓊人槍合一,化作一道赤金驚鴻掠出。
空間震蕩不休,虛空寸寸龜裂,赤金驚鴻橫擊萬裡,沿途留下萬千流火,化作散落天地的丹霞煙火。
而這些煙火中的一縷縷火精升騰,在空中凝做大鵬虛影,那頭嵌寶珠,金羽鐵翼,爪如金剛的大鵬高亢啼鳴,緊隨那驚鴻直奔玄一而去。
法慧的眼中有遮掩不住的流彩:“金翅大鵬一族,果然以速度為長,這仗以風勢,借金火之力,這一擊之威,貫穿天星,破滅山河。”
對金瓊展現出來的威勢,法慧很是滿意。
說來如今妖族雖然勢弱,但畢竟也是先天神聖,其中不乏各類天驕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