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界承平已久。
雖然各地武者之間的矛盾,地方世家豪族的爭鬥屢見不鮮,但這些爭鬥多半局限於鄉鎮、郡縣,洲與洲之間,不會爆發什麼大的衝突矛盾。
即便是有些小矛盾,也是兩方霸主勢力為了培養下一代進行的練兵。
像是威壓一洲這樣的武聖級霸主勢力,幾乎不會進行什麼生死之戰,因為無論輸贏,笑到最後的絕對是觀戰的而不是下場的。
發生在天雲洲的事,則是超乎了荒界各洲的預料。
一個金穀,在月華宮眼皮子底下發展出了強大的力量,用八尊武聖差點平推了月華宮。
本以為這個消息已經是近萬年來最為驚人的消息了。
可沒想到,在月華宮風雨飄渺之際,有人仙橫跨勾闌山脈,一人一劍蕩平了金穀的力量。
八尊武聖,足以橫擊百萬大軍,威壓一洲之地。
可在人仙麵前,卻不敵人仙一劍之威。
金穀的勢力土崩瓦解,金穀的少主華子修不知所蹤,而那位人仙則暫時留在了月華宮。
當這個消息傳遍各洲時,各洲不由得開始猜測這位人仙和月華宮到底有著什麼關係。
難不成月華宮在萬年前起勢之後,萬年之後還能再迎來一次輝煌?
眾人議論紛紛,而月華宮卻是沉默以對,沒有任何消息傳到外麵。
月華宮,觀仙台。
月華宮宮主蘭秋月在這裡宴請江生,表示謝意。
“觀仙台,乃是我月華宮初代宮主所建。”
“她老人家曾言,臨台觀月,可禦虛登仙。”
“隻是隨著她老人家破碎虛空而去,月華宮終究是一日不如一日,到了妾身這一代,雖是勉力維持,卻還是難免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蘭秋月說著,親自給江生斟酒。
蘭秋月此時換上了正裝,頭戴玉簪銀釵鳳翅搖,身穿攬月飛仙素華袍,加上蘭秋月本就是有著傾國傾城之貌,端的如同仙子臨凡。
見蘭秋月親自給自己斟酒,江生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
蘭秋月解釋道:“如今我月華宮殘破至此,忠心之人百不存一,餘下的不是牆頭草就是彆有用心之輩,實在是無可靠之人能來服侍真君,妾身隻好自己來了。”
江生說道:“宮主或許不知,我並不喜歡這些。”
“來月華宮,也不過是受人之托,順便想借月華宮的血融源洞一用。”
蘭秋月笑道:“莫說如今我月華宮人材凋零,忠誌之才罕見,就算是換做以前,真君要用我月華宮的血融源洞,那也是我月華宮之福,妾身絕無二話,單憑真君之意。”
相宇仙君笑道:“小友,這倒是個知趣的,比那六演宗強些。”
江生回道:“如今我為刀俎,她為魚肉,她自然知道委曲求全。”
相宇仙君哈哈一笑,問道:“這次有了月華宮的血融源洞,小友的傷勢,能恢複到何種程度?”
江生稍加思索:“至少,也能恢複百分之一。”
“我之傷勢,不在皮肉,關鍵還是被那星輝洪流破了法衣,破了罡氣,導致那星輝不僅衝刷了我的皮肉臟腑,還傷及了我的神魂。”
“皮肉之創和臟腑之傷,有法力維持不是大事,神魂之傷,卻不是那般容易恢複。”
“這荒界,可用之藥太過稀少。”
相宇仙君說道:“這是個問題,但等離開荒界之後,也不是沒有恢複之法。”
“在六演宗的血融源洞中時,隨著我們深入,我發現已經可以調動一絲萬法迷鏡的力量,雖然極其微薄,但這是個好跡象。”
“等我們徹底脫離了荒界區域,離開了這荒獸的胃囊,應當能徹底擺脫限製。”
江生點了點頭,當初他之所以深入血融源洞七日之久,就是為了探查血融源洞深處對法力的壓製情況。
事實證明,隨著深入三千裡之後,血融源洞裡的那些蟲子固然變強了,但江生也能調動一絲體內的力量了。
這就代表,一旦深入血融源洞更深處,例如五千裡,萬裡,隨著荒界對江生的壓製力不斷減輕,江生就有足夠的力量自保,不至於陷落在血融源洞之中。
不過這些也隻是江生個人的猜測,荒界的那些人仙霸主們破碎虛空之後沒一個能回來的,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血融源洞之中遇到了什麼事。
“蘭宮主。”
江生的突然出聲讓蘭秋月一時有些無措。
方才江生沒出聲,蘭秋月也不敢輕易說話,隻能悄悄打量著江生,如今江生一開口,讓蘭秋月嚇得一時竟有些氣息不穩。
江生笑道:“蘭宮主莫慌,我隻是想問宮主一個問題。”
蘭秋月整理好心境說道:“真君有何問題儘管開口,妾身必定知無不言。”
江生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就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