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江生又看向姬宏、趙雁翎等人:“不僅僅是他,你們也是如此,天清之氣、大地母氣,你們隻要能尋來其一,餘下的,本座給你們找。”
雖是這麼說,可姬宏和趙雁翎他們還是羨慕的看向沈堯,這話江生首先是對著沈堯說的,日後沈堯的地位可見一斑了。江生想了想又說道:“沈堯,說來你已經年有二十,尚未加冠。”
“金華山中,你若是能率先破境元嬰,本座替你加冠,給你取字,如何?”
加冠取字,這就是真正的親傳弟子待遇了。
幾人看向沈堯的眼神,愈發火熱了。
在江生於金華山青陽洞天傳道之時,幽冥之中,沉寂了數年的玢繆又開始了行動。
黃泉之水無聲無息的奔湧,隨著水流不止,一朵隻有五瓣的蓮在黃泉之上起起伏伏,怎麼也沉不下去。
這朵蓮,自然是玢繆所化。
先前在幽冥的三次試探,當七魔欲蓮接連折損了三瓣瓣,那折損的不僅僅是瓣,更是玢繆的三條命。
如今經過五年蟄伏,七魔欲蓮終於又長出了一瓣瓣,可玢繆也不敢輕易折騰了。
這山海界的幽冥實在是太過詭異,無論是那大乾鬼朝還是大虞鬼朝,都不是什麼好地方。
至於淵墟,玢繆更是不會忘記在淵墟之中看到的那道身影,那被淵墟汙濁吞沒的身軀,其死後仍然維持著驚人的威勢,讓玢繆心有餘悸。
而那還不是最關鍵的。
最為關鍵的是那道身軀雖然隻在淵墟汙濁之中露出了一個衣角,但玢繆卻把那衣角的樣子記得無比清晰。
那是玢繆眼下不敢提也不敢想的存在。
凡有言,必被其所知。
七妙墨蓮在黃泉之中不斷沉浮著,在玢繆操縱之下,一片瓣輕飄飄的被黃泉之水送到了岸上。
這裡不屬於虞朝,也不屬於乾朝,而是幽冥的正中,分割幽冥南北之森羅冥山。
瓣落地生根,最後伴隨著一朵妖異的七瓣白蓮生長出來,玢繆也從蓮中施施然走出來。
撣了撣衣角,玢繆麵帶笑意,負手走進這森羅冥山之中。
“說來本座也是大意了,隻顧著去南北鬼朝,卻忽略了這橫亙幽冥南北之間的群山。”
“這枯石荒山立在這裡,未免太過刻意了些。之前一直被本座忽視,想來還是這裡本就是遮掩陣法,讓人下意識忽略此地。”
“可眼下本座突兀想起這裡,到底是這裡的陣法出了問題,還是有人故意讓本座來到這?”
想到這,玢繆麵上的笑意就有些維持不住了。
他發現原本在混沌大千之中呼風喚雨,肆意操縱人心的自己,到了這區區山海末法之地,竟然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來回玩弄。
這種感覺著實讓玢繆厭惡無比,可他卻又無可奈何。
一想到在無間大星裡見到的那位存在,想著那雙似笑非笑,似是洞穿了天地萬物,看透了人心的眼睛,玢繆就感覺不寒而栗。
直至此時,玢繆依舊感覺,自在如我眾妙玄君依舊在注視他,盯著他的動作。
這也是玢繆始終不敢懈怠的原因。
他是來尋找七妙墨蓮的。
若是尋不到七妙墨蓮,那麼自在如我眾妙玄君會如何處置他?
玢繆不敢去想象一位大天魔主的手段。
而此時,玢繆懷中的一樣物件正在發燙,這代表的確有人正在操縱他這具分身的行動,代表的確有人在關注著這裡,在盯著他。
但玢繆不敢有任何動作,一種冥冥之中的感覺告訴玢繆,他若是真有輕舉妄動,那麼他這具分身也保不住了。
而且那幕後之人不是抹殺他,而是故意讓他來這裡,必然是有什麼要讓他知道,或是讓他去推動。
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意,玢繆邁動著有些僵硬的腳步,一步一步向著山脈之中走去。
玢繆不敢回頭,也不敢抬頭,他不知道那個幕後之人在哪裡,也不知道那位存在以何種手段操控了他這具分身。
玢繆隻是一步步走入了枯石荒山之中,在那怪石嶙峋的山脈之中不斷前進著。
森羅冥山死寂一片,唯有枯石林立,毫無生機,便是邪祟鬼怪,都遠離了這片區域。
在這萬籟俱寂之地,玢繆一步一步前進著,周遭嶙峋怪石映襯之下,玢繆的影子越拖越長,越拖越長。
一直是昏暗無光的幽冥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輪月朧。
月朧高懸幽冥天際,似是垂下了萬千絲線。
而森羅冥山之中,玢繆那越拖越長的影子之上,也有一道道細微的絲線出現,似是有什麼存在正操控著玢繆的影子,操控著玢繆的一舉一動。
走著走著,玢繆走到了森羅冥山最中央的高聳山脈之處,看到這座幽冥之中最是巍峨最是龐大的山峰。
下意識的,玢繆伸出手來,結了個怪異的手印,隨著一道天魔法力沒入眼前的山脈,一圈漣漪突兀顯化,蕩漾開來。
緊接著,玢繆一步步走入漣漪之中,來到了山峰內部。
直至此時,玢繆才發現,這山峰內部處處是陣法,隨處可見各種禁製,一道道幽冥鬼符貼滿山洞兩側,一直蔓延向最深處。
而到了這山洞之中後,玢繆似乎恢複了自由活動的能力。
但沒了退路的玢繆隻能一步步向前,在幕後之人的推動之下,探尋著山洞內部的情況。
玢繆發現,這山洞那幽冥鬼符遮掩之下,似乎是一幅幅壁畫,隻是看不清晰所畫何物。
而沿著眼前這條寂靜的道路走到儘頭時,空間豁然開朗,出現在玢繆麵前的,是一個巨大的空間。
玢繆率先看到的,便是四尊巨大的鎮墓之獸。
鎮墓獸蹲坐石台之上,戒備四方,口銜天珠,似是組成了一個囊括四方的陣法。
而視線眺遠,便是一座巨大的懸空宮殿。
宮殿通體以冥銅玄鐵鑄就,鑲以金銀,嵌以玉石,飛簷金獸,行廊玉階,奢華莊嚴,肅穆巍峨。
宮殿用一根根鐵鎖連接著四麵八方,下方則是九重高台。
高台之上,插著一麵麵幽冥旌幡,一具具冥甲鬼鎧寂靜的矗立著,共同守衛著高台之上那懸空的宮殿。
玢繆下意識隱匿了自身氣息存在。
且不提那四尊氣息堪比合體境的鎮墓獸,就是那些冥甲鬼鎧,哪個氣息不是堪比煉虛?
而且在九重高台之下,那寬闊的廣場之上,一排排石俑肅立,那些石俑看似隻是泥塑,可其中飄出來的氣息,卻代表這些石俑都有著不下於元嬰化神的實力。
這裡是真正的幽冥禁地。
玢繆悄悄的打量那九重高台,冥土陰封,玄九之台,其上豎立的旌幡也好,點燃的冥燈也罷,似是呈星宮羅列之狀。
仔細打量,好似是四方星鬥拱衛鬥牛,尊奉天宮。
那天宮,自然就是懸空的那冥鐵宮殿。
玢繆頓悟,這是一方幽冥法祭之地,其目的,就是供養宮殿之中的存在。
玢繆望向宮殿,他看清了宮殿的牌匾,他也清楚了那位幕後之人讓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應天啟運,永命玄冥,森羅帝宮。”(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