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少白冥君擔憂的是江生表現出來的太過強勢,雖說這種強勢可能隻是針對麒元,但那淩厲手段著實嚇人。
一尊洞玄境的煉虛後期道行啊,如今生死不知,這讓天元界內其他的洞玄道果情何以堪?
若是不能打探清楚江生的所思所想,少白冥君怎麼可能去和青蛟去取那物件?
純陽機緣,這輩子可能就這麼一次機會,少白冥君不想錯過機會,更不想因為自己的問題導致出現差池。
腦中不斷思索著見到江生之後如何交流,就在少白冥君神遊天外之際,忽得一道森然殺機迫近身側讓他當即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的少白冥君感知著那突兀破空而來的殺機鋒芒,下意識抬手劈出一道太素白氣攔在身側。
太素白氣劈手而出,但見那一抹白氣好似雲霧一般橫掃天地,激蕩之間破碎重重虛空將那原本藏在虛實之間的幽白之刃逼入現世。
而在太素白氣橫掃虛空的同時,少白冥君身形同步爆退,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輝光,護身法寶激活的同時,少白冥君袖中一柄小巧的金玉飛劍也已經蓄勢待發。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之聲響起,少白冥君抬頭望去:“誰?!”
但見少白冥君眼前的空間被一柄無形利刃如同切割錦帛一般輕鬆而順滑的分開,隨即那兩半虛空就順勢滑落下去,露出後麵的混沌宙宇。
在那混沌宙宇之中,一個似有無窮魅力,能引發人心底最原始誘惑的美人正站在那裡,手中小巧的團扇半掩麵龐,一雙眼睛含笑似嗔。
“少白冥君,你我又見麵了。”
“羅刹女?!”
少白冥君神色不變,心中卻是已經生出無窮警惕之意,那和他開了個小小玩笑的,赫然是羅刹界的綾羅公主。
少白冥君也不遮掩敵意,袖中金玉飛劍已經泛起一層太素之芒:“你來尋我作甚?”
綾羅公主卻是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並無敵意:“我隻是四處走走,恰巧遇到你,打個招呼罷了。”
說著,綾羅公主故作哀歎:“說來妾身也是命苦,先前遇到了那九州界的麒元,被他不由分說給打了一頓,原本打算尋他的晦氣,卻不曾想有人已經替我報仇了。”
“此番原本打算去棲雲洲見一見那位靈淵道長,沒想到遇到了你這個熟人,說不定你我之間有些緣分呢。”
緣分?
和羅刹女的緣分?
少白冥君麵對玄門真修或許還會保持些禮數,可在綾羅公主這個羅刹異類麵前,卻沒必要守那些繁文縟節:“貧道膽子小,可不敢和羅刹之間有什麼緣分。”
“這諸天萬界,誰不知曉羅刹一族雖說美女如雲,卻個個陰毒狡詐,滿腹烏黑心腸?”
“下毒、暗殺、偷襲、威脅、施咒、設陷.有什麼是你們羅刹做不出來的?”
“枕邊人都能說殺就殺,貧道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是你們羅刹不敢殺的,在下區區一個舟山界小道,還是敬畏為好。”
羅刹一族,夜叉是戰狂,喜歡鏖戰搏殺,羅刹是夜梟,喜歡偷襲暗殺。
這一整個種族,天生就是為鬥戰而生的,這幅看似白嫩無暇,豐腴誘人的玲瓏軀體之下,天知道藏著多少利刃毒刺。
綾羅公主眼中笑意不減,手中團扇輕搖著:“冥君真這般忌憚妾身?”
“妾身本以為,以玲瓏這點微末道行引不起多少人忌憚才是。”
“畢竟相比較妾身,棲雲洲那位才應當是冥君的心腹大患吧?”
少白冥君眸中閃過一絲銳芒,麵上卻是愈發和善:“這番話可就錯了,靈淵真君與貧道雖說相識不久,但貧道與靈淵真君可謂是相逢恨晚,算得上至交了。”
“靈淵真君如何能是貧道的心腹大患?”
綾羅公主不再多言,隻是笑笑,隨後將一方錦帕隔空扔給少白冥君,轉身走入混沌宙宇之中。
隨著羅刹族的力量消散,破碎的空間瞬間愈合如初,隻是天地間再無綾羅公主的氣息。
少白冥君矗立雲天之上,低頭看著手中那一方錦帕,潔白無瑕的錦帕上紋著一朵鮮豔欲滴的曼陀羅,下綴兩字:綾羅。
羅刹界的羅刹一族公主,綾羅。
少白冥君隨手將這錦帕收入袖中,衣袖一甩昂首踏步向棲雲洲而去,好似路上不曾生出絲毫波折。
棲雲洲,麓山。
仙宮之外,有修士輕叩宮門:“真君,有苓羅海舊友前來拜訪。”
殿內江生聞言睜開雙眼,略加感知殿外氣息就知曉來人是誰。
隨手取來拂塵一揮,重重雲紗收束,座座屏風散開,江生手持拂塵踏步之處足下步步蓮蘊綻放,青玄之機凝而不散。
伴隨著殿門洞開,煙雲繚繞之間,白冠錦衣的少白冥君對著江生含笑拱手:“靈淵道友近來可好?”
江生淡然回禮:“貧道一切尚好,冥君遠道而來甚是不易,請。”
二人入殿,雲床升起,碎玉金盞之中盛著靈果仙珍,碧玉琉璃之中則是清茶蕩漾。
茶香嫋嫋,檀香淡雅。
少白冥君輕呷一口茶水,隨即發出滿足的歎息:“常言三界大千,物寶天華鐘靈毓秀,世間之物應有儘有。”
“今日能在真君這嘗到這般滋味的仙茶,當真是不虛此行。”
江生笑道:“冥君莫要說笑了,不過些許茶葉,當不起冥君如此誇耀。”
“說來冥君此番來麓山,可是為了九州界的麒元真君?”
少白冥君也不打馬虎:“不錯,在下的確為麒元而來。”
“先前真君與麒元一戰可謂驚天動地,天元界七洲五海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如今麒元無蹤,生死不知,真君卻是穩坐麓山,鎮壓著棲雲之氣運,放眼天元,眼下誰敢小覷真君?”
江生搖了搖頭:“我等小輩之間的切磋較量,哪來的什麼驚天動地?”
“在天元界一眾合體真君眼中,貧道和麒元的鬥法,估計就和小孩過家家一樣,掀不起什麼風浪,也惹不來多少關注。”
“至於在祖師們眼中,我等小輩的意氣之鬥,輸贏更不重要,無論是我蓬萊,還是乾坤道宗,都輸得起;而且若我們真死在這,也就是證明我們不過如此罷了。”
少白冥君心中苦笑不已,好一個不過如此,這便是純陽聖地的豪奢麼?
太乙洞玄的苗子,隕落了隻道是意氣之爭,便是隕落幾個好苗子也毫不心疼。
到底是占據一洲一界,囊括億兆生靈的聖地玄宗,這股玄門正宗的堂皇之勢,竟是這般煊赫。
心裡思量著江生和麒元的勝負,思量著蓬萊道宗和乾坤道宗的力量對比,少白冥君忽得問道:“真君,在下這裡有個消息,不知道真君感不感興趣。”
江生略顯好奇:“冥君說的是何種消息?”
少白冥君微微一笑:“聽聞近些時日木元界裡發現一寶貝,似是與天河道宗那位隕落的道君有關。”
“在下和天河道宗毫無關係,但真君卻和天河道宗交好,因此看在真君與在下的情分上,這則消息,在下免費送上,也算是在真君這裡做個人情。”
少白冥君說得簡單,江生心中卻是警兆升起:
和陽濟道君有關?
寶貝?
木元界?
星河玲瓏傘不是疑似出現在陸屋界麼?
一時間江生隻覺眼前局勢似乎愈發混亂了,而在這片混亂之中,卻有一道身影,愈發的清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