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得道高人!
凶煞之氣好似潑墨一般到了小女鬼身上,她立時籠罩在一層幽黑濃霧裡,發出痛苦不堪的呻吟。
嗚嗚嗚!
嚶嚶嚶!
稚嫩又痛苦的少女聲從黑霧中傳出。
隔壁溫玉春本來打坐煉氣,剛剛入定,於定中生慧,五感敏銳至極,被這痛苦不堪的少女哀嚎聲驚動。
“這是徐先生家裡傳出來的。”他心中一驚。
隨即溫玉春腦海裡浮現徐先生鞭笞一個柔嫩少女的畫麵,不堪入目。
“不會的,不會的,徐先生怎麼會是那種人!”
隻是隔壁少女的慘嚎在耳中越來越清晰,實在讓他很難不往這方麵聯想。
“食色性也,聖人所不能免。溫玉春啊溫玉春,即使徐先生在行人倫大禮,那也是正常的。”
不過溫玉春亦好奇徐先生哪裡找來的小姑娘。
難不成是拐來的?
“不不不,徐先生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即使白天王如鬆那道士說了有鬼物的事,溫玉春此時也沒法聯想起來,畢竟徐先生所在之處,怎麼可能有鬼物敢靠近。
何況道士已經說了,徐先生家裡已經化為純陽靈地。
一般的鬼物更喜歡陰煞聚集的地方。
溫玉春轉念又想,“莫非是徐先生另施展了什麼妙法?故意考驗我的定力。”
他聽得那少女聲,柔嫩婉轉,如泣如訴,心中多少有些蕩漾。
畢竟他正是年方少而慕少艾,還沒嘗試過那滋味。
此際受聲音影響,多少有些心馳神遙。
“溫玉春啊溫玉春,紅粉即是骷髏,你切莫沉迷。”
隻是那哀切的少女聲如絲如縷,任憑溫玉春緊守心神,仍是引起他心中蕩漾。仿佛那少女削蔥的玉指,正撥弄他的心弦。
哪怕溫玉春嘗試閉了五感,仍是隔絕不了哀婉的少女慘泣。
“這自是徐先生的術法了,否則我不會隔絕五感也起不到作用。”
溫玉春唯有奮儘全力抵擋這他以為的靡靡魔音。
另一邊徐清看著少女在黑霧翻滾哀嚎不止,衣服都被扯爛。不過有黑霧遮擋,徐清也看不真切。
反正也沒啥好看的。
“好痛,好痛。”
徐清心道“你叫痛也沒用啊,我又幫不了你。”
他見少女哀嚎慘痛之餘,倒是中氣十足的樣子,不像是要魂飛魄散,心下略微鬆口氣。
“救救我。”黑霧中,少女眼中淚水打滾地瞧著徐清。
徐清看著她這番模樣,歎口氣道“我給你念超度經,不管用彆怪我。”
他其實有點不敢念,怕念著念著,真把小姑娘超度了。畢竟他這天賦確實神奇。
不過看她這麼痛苦,興許超度了也是好事。
往生之後,再投個好人家。
“元元之祖氣。妙化九陽精。威德布十方。恍恍現其真。
三九揚風出。徘徊離始青。恭敬生瓊液。奉之免渴饑。
萬靈當信禮。八苦不能隨。積行持科戒。提攜證玉京。”
他念起太乙天尊救苦救難超度經,亦叫《太乙救苦護身妙經》,這是裡麵的一段咒語。
徐清在道觀呆了那麼久,無聊之下隻能看道經打發時間。
他記性本來就不錯,看久了,自然就記住了許多道經。
徐清念咒時,體內法力噴湧而出,咒文在他嘴裡化為白光融進黑霧裡。而且他這一念還停不下來。
“太乙安神咒,有安魂定神之效。”徐清隨即獲取了這段咒文的訊息。
一不小心,又創了一門咒術出來。
隻是一下子消耗了徐清半成的法力。
雖然跟他從小姑娘身上獲得的法力大致差不多,隻是這一來一去,等於沒賺。何況他為了看清小姑娘,眼睛還消耗了一些法力。
總的算來,肯定賠了。
“算了,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鬼一命,怎麼也有三級浮屠吧。”徐清隻當是日行一善。
那白色光芒頗是神聖,竟然將黑霧染白,小姑娘的哀切聲緩緩止住,隻是整個人沐浴在一片神聖白霧中,身子酥軟,好似泥濘。
眉頭緊縮,雙眼緊閉,露出痛苦,又好似歡喜的神情。
同時木魚自發飛到白霧下麵,發出一道佛光。
金色的佛光侵染白霧,竟生出檀香來,白霧迷醉在金光中,小姑娘不自覺舒展肢體,飄飄渺渺。她化出一身白衣,赤足而起,落在琴邊,撥動琴弦,登時有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琴聲。
她白衣赤足,靜坐彈琴,正似一名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