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得道高人!
青衣女子見得劍光,不閃不避,仰起頭,發出一陣咯咯笑聲。
一股迅捷無比的劍氣刺穿她咽喉,但是半點鮮血都沒出現,她的身影好似一團光影炸開,轉瞬不知所蹤。
“李青衣,你休要鬼鬼祟祟,有本事咱們真刀真槍地做過一場。”顧滄海冷目如電,道音顫動虛空。
“哈哈哈,顧滄海,若是你身邊沒彆人,你以為我會怕你嗎?”李青衣的笑聲自四麵八方傳來。
顧滄海神容一凝,一道雷音劍氣轟向左方的一座假山。
他正是要引對方回應,好感應對方的氣機。
一縷青色的衣角給顧滄海斬落。
隻是一劍過後,顧滄海又不能察知對方動向了。
顧滄海又定了定神,見得剛才轟碎的假山不知不覺間恢複如初。
他再分化數道劍氣,斬流水,破假山,斷長廊,可是眼前一切景物,都如夢似幻,毀了又立即恢複原樣。
顧滄海徒耗精神法力,竟一點效用都沒有,自是收劍,恢複精神體力。
徐清猶自氣定神閒,瞧著落花流水,假山長廊,似乎有許多美妙在裡麵。
顧滄海稍作恢複,向徐清拱手道“觀主,弟子無能,竟破不開此陣。”
他心中大是慚愧,如果真獨身在此見李青衣,他縱然能暫時自保,怕也很難出去,隻能做困獸之鬥。
不過當年一共四十九位正道修行高人圍攻李青衣,都讓李青衣輕鬆走脫,過得這些年,對方即使轉生旱魃,不進反退,論境界見識,仍是當今第一流,他比對方遜色,倒也在情理之中。
徐清將法力貫注在眼睛裡,所見假山非山,流水非水,而是一團團飄忽不定的煙氣,所以顧滄海使多大勁,也無非是讓這些仿佛無物的煙氣變幻了一番形狀而已。
煙氣彌漫,徐清一時間也瞧不見出口。
看久了,反倒是有些困倦。
他便知這煙氣還有迷魂之效。
煙氣之下,泥土堅實,草木倒是真的,且錯落有致,好似迷宮一樣,分出許多通道來。
徐清聽得顧滄海說話,回過神,微笑道“陣法之道,真真假假,如同修行所遇虛妄真實,破不開也正常。”
顧滄海聞言隱隱有所悟,他道“觀主所言甚是。”
他轉頭瞧向草木,心道“觀主說真真假假,這假山是假的,流水也非真,長廊更是空。但花草樹木,未必是假。”
他又想到剛才李青衣強調不能傷一草一木,裡麵怕是大有文章。
顧滄海凝神看向草木,隻是心裡還是拿不準主意。萬一是李青衣故意如此說呢。
他隨即看向徐清,道“弟子得觀主提點,覺得這陣法的關鍵怕是在這些草木上,不知猜得可對?”
徐清目光幽然地落在花花草草上,道“這些花草確實跟陣法大有乾係。”
小白龍道“既然如此,我一口氣吹掉它們,說不定陣法就破了。”
它張開龍口,正要吹氣。
顧滄海道“龍君且慢,這花草或許有異樣。”
他指著花園中兩隻白鷺道“你瞧,這兩隻白鷺在園子裡徘徊,始終沒有落在任何花草樹木上。它們怕也是活物,知曉趨利避害。”
“姓顧的,算你謹慎。我這草是絕魂草,花是斷腸花,樹是身毒木。你道行高深,它們倒是毒不死你,隻是可以傷你道基,你若舍得道基受損,便破陣出來見我。”李青衣的笑聲在園子裡悠悠回蕩。
顧滄海再出一劍,連一片衣角都沒斬落了。
徐清忽地開口道“劍給我。”
他話音剛落,鬆紋古劍應聲脫開顧滄海,到了徐清手裡。徐清握著鬆紋古劍,緩緩閉上眼。
在李青衣開口說話時,他深深融入天地間的風之法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