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清涼寺、金山寺的住持依依不舍,蓋因普賢菩薩的肉身亦在火焰山,他們閒暇時向白衣少年,白衣少年也是有問必答,兩老僧自然難舍得緊。
隻是得了普賢菩薩的好處,早已讓其餘各派掌門盯上,他們再留下,怕是要給其餘六派掌門的口水淹沒。
八派掌門悄然離去,火焰山卻沒冷清下來,附近的修道生靈慢慢聚集火焰山。
它們都瞧得見山巔的徐清,故而個個都謹慎小心,不敢鬨事。
白衣少年重新給身上的螞蟻蛆蟲安了家,便在山中到處行走,他是佛門中的大行者,根本閒不下來。他行走時,自然而然也吸收了仙藥的藥力,臉上的爛肉漸漸消退。
同時天上的日光總對他有些偏愛,照在他身上的日光,比彆的地方要濃鬱一些。
老是沐浴日光,他的皮膚沒有變黑,反而更白了。
白衣少年沒有因此開心,反而有些憂愁。
一日又一日過去,徐清已經坐在山巔四十天。
五色神光倒是練得差不多,不過完全消化太上道藏,須得七七四十九年。屆時他在此界的道體,將攀升至極限。
再往上走,便需要進入更高層次的世界了。
“如今方知修行之樂也。”徐清暗自心道。
徐清忽然有些明白,太上所言“前麵,又沒路了”的意思。那就是世界會限製修行者的成就,要想繼續走下去,要麼就打破世界的桎梏,或者將本方世界升華,更或者便是跳出此界,抵達更高層次的世界。
無名心法中,天地如泥盆,可泥盆有大有小。
此方天地,怕是在泥盆中屬於小的那一類。
…
…
“黑山和武當山相隔數千裡,對凡人來說,這是很遙遠的距離,於你我而言,卻算得上是比鄰而居。”
武當山頂,真武台上,一名黑衣道士淡然立在皚皚白雪上。
王真君隻穿了一身灰色的道衣,沉靜地看著不遠處的黑衣道士。
他隨即又自山巔的真武台,將目光吹落在輕柔地雲煙裡。
武當山很高,白雲都在山巔蕩漾,往山下望去,塵寰是那樣地遙不可及。
他久久注目,有些失神,亦沒有回答黑衣道士的話。
黑衣道士也不怪責他的無禮,隻是背著手,靜默地看著周圍散了又聚,聚了又散的雲煙。
不知過了多久,王真君方才回過頭,蒼老的麵容露出一絲傷感,“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常來武當山,這裡山清水秀,會讓你的心情平靜。”
黑衣道士淡淡道:“你知道什麼東西才能讓我平靜,也知道那絕對不是武當山的風景。”
王真君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你隻做黑山老祖不好嗎?你很清楚,你不是觀主。”
黑衣道士淡然的神情出現一絲波動,“那他便是了?”
王真君平靜道:“我不知道,我也弄不清楚。但我知道你不是,你自己也明白,你隻是觀主的惡念,因天魔法而化身出來而已。”
黑衣道士卻沒有再次神情波動,隻是淡淡道:“說吧,是你自己走,還是我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