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永遠不會輸嗎。”
………
寧皎依是真的撐不住了,她靠在門板上,緩緩闔上了眼睛。
失去意識前,她腦袋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她看錯了這個傅定泗。
之前她以為他隻是悶騷,到今天她才發現他真正被激怒之後有多恐怖。
她甚至都懷疑自己要死在他手上了……
一直到傅定泗意思到不對勁。
他鬆開手,寧皎依就這麼倒在了地板上。
傅定泗臉色極其難看,他整理好衣服,彎腰將她抱到了沙發上。
將人放到沙發上以後,傅定泗抬起手來放到她鼻孔前停了一會兒——
還好,還有呼吸。
傅定泗推了一下寧皎依的肩膀,她身上裙子的肩帶已經掉下來了。
頭發散在肩頭,栗色的頭發和雪白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的肩膀上有被他抓出來的指痕,傅定泗看著那痕跡,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他剛剛,好像真的太用力了。
瞧見寧皎依奄奄一息的模樣兒,傅定泗內心湧起了一股自責。
傅定泗連著推了寧皎依幾下,寧皎依那邊都沒有什麼反應。
手碰上她肩膀的時候,傅定泗才發覺,她的體溫特彆高。
意識到這一點以後,他將掌心貼上了她的額頭。
滾燙。
半個小時後,醫院。
當蕭良看到傅定泗抱著寧皎依走進診室的時候,眼底閃過了一絲訝異。
寧皎依來醫院的頻次實在是他太高了,蕭良都有些數不清楚這是第幾次過來了。
短短兩個多月,來醫院這麼頻繁……
再加上她本身的身體狀況,實在是讓人擔憂。
蕭良停下了寫報告的動作,起身走上前詢問“她怎麼了?”
傅定泗“發燒了。”
蕭良“什麼時候發燒的,知道原因嗎?”
傅定泗“……”
他動了動嘴,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見傅定泗不說話,蕭良皺眉“不清楚嗎?”
傅定泗又沉默了一會兒,哽了好半天,終於勉強說出了一句話“你帶她去婦科看看吧。”
蕭良“……”
………
十分鐘後,婦科檢查室。
女醫生給寧皎依做了個檢查,終於查出了發燒的原因。
女醫生從檢查室出來的時候,看傅定泗的眼神都充滿了鄙視。
傅定泗“……”
蕭良也看出了女醫生的眼神不對勁兒,便主動走上前詢問“是什麼情況?”
女醫生說“撕裂發炎,炎症引發的高燒。”
蕭良驚了“……”
反應過來之後,蕭良將視線轉向了傅定泗。
傅定泗聽到女醫生這麼說以後,臉色也有些難看。
他……把寧皎依給弄傷了?
他平時雖然不算好脾氣,但看著也不像是會做這種事兒的人啊。
這兩個人吵得是有多激烈?
“你是她丈夫?”女醫生問傅定泗。
傅定泗回過神來,勉強“哦”了一聲。
他這麼一應,女醫生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這是家庭暴力?”
傅定泗“……”
眼看著傅定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蕭良再次站出來“你幫忙開點兒藥吧,我先安排人住院。”
“友情提示,你妻子身體素質很不好,剛才做b超結果顯示她的子宮內膜厚度隻有兩毫米,子宮有萎縮的現象,應該是長期沒有來例假的原因。”
女醫生麵無表情地向傅定泗交代寧皎依的情況“如果你們還想要孩子,要儘早調理身體,她現在這個情況,最好的辦法是吃藥先把月經周期給調的回來。”
傅定泗沒說話。
關於女性的生理知識,他確實不太懂。
不過之前蕭良也說過,寧皎依基本上不可能懷孕了。
想來,她的情況應該挺嚴重的。
………
寧皎依又住院了。
蕭良去給寧皎依找了病房,安排好一切之後,他來到了病房找傅定泗。
蕭良進來的時候,傅定泗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蕭良走到了傅定泗身邊,詢問“你們吵架了?”
傅定泗想了想,才說“算是吧。”
“她那個傷口,要多久好?”這個問題,傅定泗問得有些彆扭。
提到這個,蕭良從旁邊拿出了一管藥遞給了傅定泗“你先給她塗藥吧,這個是秦醫生給開的外用藥。”
外用藥……?
傅定泗怔了一下,他有點兒沒理解意思。
“用在哪裡的?”傅定泗問。
蕭良被傅定泗問得啞口無言,這問題要他怎麼回答?
憋了半天,蕭良終於憋出了一個回答“用在受傷的地方。”
傅定泗“……”
蕭良“我先出去了,這藥得及時塗,她發燒就是炎症引起的,雖然剛剛注射過消炎藥了,但這個外用的藥物也要跟上。”
傅定泗沒來得及說什麼,蕭良已經走了。
蕭良走後,傅定泗拿起藥膏看了一下說明書。
說明書上有用法用量,他研究了一會兒,然後拿著藥膏走到了床邊。
寧皎依還沒醒過來,她的臉色看起來特彆不好。
傅定泗做了好長時間的心理鬥爭,這才動手掀開她身上的被子——
傅定泗之前沒做過這種事情,掀開被子之後還是彆扭。
此時,他愈發地懊惱了——
之前為什麼那麼衝動?
如果他稍微收斂一點兒,事情也不會鬨成這樣了。
傅定泗又做了一會兒心理鬥爭,最後終於鼓足勇氣開始行動。
她的傷口是真的挺嚴重的。
………
傅定泗紅著臉給她塗完了,然後趕緊給她蓋好被子,自己轉身去了洗手間。
傅定泗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頭臉紅脖子粗的自己,不自覺地抬起手來抓了抓頭發。
煩躁不安。他明明不是那種戾氣很重的人,怎麼被寧皎依一激,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想起來自己的所作所為,傅定泗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在鏡子前站了很久,始終想不通。
寧綏和接到醫院朋友的電話之後,正好跟盛馳耀在一起。
一聽說寧皎依進醫院了,寧綏和馬上放下了手邊的事情,帶著盛馳耀一塊兒往醫院走。
去醫院的路上,寧綏和一路都在罵傅定泗。
“真他媽是個人渣,他們兩個人結婚多久,皎皎每周都要進一次醫院,再這麼鬨下去遲早被他弄死。”寧綏和咬牙切齒的,“當年那場車禍怎麼就沒撞死他。”
他要是死了,寧皎依可能會難過個年,但最後還是會走出來。
可是他沒死,不但沒死還換了一個人。
偏偏寧皎依又死心眼兒,兩個人怕是一輩子要糾纏在一起了。
盛馳耀的臉色也有些凝重,他整張臉緊繃著,目光嚴肅,周身散發著一股殺氣。
盛馳耀思考了一會兒,而後對寧綏和說“先看看皎皎是什麼情況。”
剛剛寧綏和的朋友來電話時,隻是說在醫院碰見了傅定泗和寧皎依,並沒有說寧皎依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這一點,還得等一會兒到醫院之後親自求證。
寧綏和嗬了一聲,“能有什麼情況,八成是被傅定泗那人渣害的。”
“寧晚晚和楊晟的新聞,你看到了沒有?”盛馳耀問寧綏和。
寧綏和點點頭,“看見了,楊晟他爹一早就給我打電話了,準備上門提親,這門親事兒算是定下來了。”
盛馳耀微微頷首,沒有接話。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寧綏和和盛馳耀來到了寧皎依的病房。
傅定泗看到他們兩個人出現之後,稍微驚訝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這兩個人隨便一個都是人脈很廣的,知道寧皎依住院也不稀奇。
傅定泗朝著寧綏和跟盛馳耀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
寧綏和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完全沒有要搭理傅定泗的意思。
寧綏和直接走到了病床前,床頭櫃上放著寧皎依的病曆本,他直接打開了。
看到病曆本上的記錄之後,寧綏和徹底怒了。
他放下病曆本,走到傅定泗麵前,一把拽住了他的領口。
“你、他、媽、找、死!”
每一個字兒,他都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傅定泗自知理虧,並沒有出聲辯解什麼。
是他做的事情,他不會去逃避。
盛馳耀見寧綏和這麼生氣,便彎腰撿起了病曆本。
看到上麵的記錄之後,盛馳耀便明白了寧綏和為什麼這麼生氣。
寧皎依身上的這些傷,還有高燒不退——都是傅定泗一手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