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原因……我不能嫁給他,我會死的。”
寧晚晚抱著頭,一副受驚了的樣子。
傅定泗的表情愈發地嚴肅。
寧晚晚現在的反應,再結合一下她之前身上傷……
醫生也說,她是受了虐待。
難道是楊晟虐待了她?楊晟確實名聲不太好,但也隻限於比較花心,還沒有聽說過他虐待女人的。
但,寧晚晚也不可能編造這種理由來騙人——
傅定泗想了想,對寧晚晚說“你在醫院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這件事情,他並沒有給寧晚晚明確的答案。
他想,他需要跟寧皎依好好討論一下這件事兒。
傅定泗本身就隻是打算把寧晚晚送來醫院,沒打算繼續照顧她。
能做到這個份兒上,已經是儘力了。
寧晚晚聽傅定泗要走,眼底生出了幾分留戀。
但她並沒有攔著傅定泗。
她也很清楚,傅定泗是要去找寧皎依的。
“那……你路上小心。”寧晚晚開口和傅定泗道謝“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定泗,你記得跟皎皎解釋一下……我看她有些生氣。”
“嗯。”傅定泗態度很疏離。
回完之後,他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寧晚晚看著傅定泗離開的背影,不知不覺勾起了唇角。
寧皎依是眼底容不下沙子的人。
按照她對寧皎依的了解,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寧皎依是一定會跟傅定泗吵架的。
而且,不是小打小鬨地吵。
傅定泗回到海邊餐廳的時候,餐廳裡的燈還亮著,但是空無一人。
他將每個角落都找遍了,但是並沒有看到寧皎依的身影。
搜尋無果,傅定泗便掏出手機給寧皎依打電話。
然而,那邊卻提示他對方已關機。
傅定泗就算再遲鈍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寧皎依生氣了。
而且,很嚴重。
傅定泗本來就不會哄人,意識到這件事情之後愈發地頭疼了。
傅定泗抬起手來揉了揉眉心。他承認,剛才的做法是有些不妥。
但,就算是一個陌生人突然暈倒,他也不可能無視,何況對方還是寧晚晚。
就算寧晚晚有什麼做得不合適的地方,好歹她當初是照顧過他一年多的。
單憑這一點,他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傅定泗走了幾步,注意到了垃圾桶裡的東西。
生日蛋糕已經被連盒一塊兒丟進去了。
盒底向上,足以證明她扔掉蛋糕的時候動作有多麼決絕。
傅定泗盯著垃圾桶看了一會兒。
鬼使神差地,他竟然彎腰將蛋糕盒子從垃圾桶裡檢了出來。
他動手解開了蛋糕盒,裡麵的蛋糕已經徹底毀掉了,依稀能看得出愛心的形狀,但實在是難看得讓人沒了品嘗的心思。
傅定泗拿起旁邊的叉子,挑了一塊兒蛋糕吃。
甜膩的味道在唇齒間散開,他卻沒有一點兒心情變好的感覺。
傅定泗有些煩躁,朝著吧台的方向走了過去。
走到吧台處,他又在這邊的垃圾筒裡看到了東西。
傅定泗彎腰,從垃圾筒裡撿出了那條被剪開的領帶,還有一粒不怎麼起眼的袖扣。
傅定泗將這兩樣東西捏在手裡,指關節泛白。
寧皎依喝多了。
坐下來吃飯開始,她喝酒就沒斷過。
她身體情況不好,最近一直在調理,這個節骨眼兒上喝酒簡直就是作死。
盛馳耀攔過很多次,但是都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在難受,後來便也不攔著她了。
這樣的結果就是,寧皎依喝了個爛醉。
喝到最後,她都沒辦法自己走路了,還是盛馳耀把她扶出餐廳的。
好在盛馳耀力氣大,打開車門之後,他直接將人抱了起來,放到了副駕駛座上。
寧皎依上車之後也不規矩,盛馳耀剛剛坐上來,寧皎依就開始耍酒瘋了——
她直接抬起手來纏住了盛馳耀的脖子。
盛馳耀定睛看著她,眼神有些複雜。
——他知道,她認錯人了。
“你真是世界上最絕情的騙子,你明明說了會陪我一輩子,為什麼要消失?”
“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
“傅定泗……我好累啊,我覺得我要撐不下去了。”
盛馳耀聽著她的話,心口一陣接著一陣的疼。
這是他想要捧在手心上的女人,卻被另外一個男人如此反複傷害。
他心疼,卻沒辦法將她從這深淵中拽出來。
盛馳耀抬起手來替她擦去眼淚,無比認真地看著她“那就不要撐了,你值得更好的。”
這一次,懷裡的女人已經沒了回應。
盛馳耀低頭看了她一眼,她似乎已經睡過去了。
盛馳耀無聲地歎息一口,輕輕將她放回到了副駕駛座上。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十點半了。
他不太清楚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絕對是和傅定泗鬨了矛盾。
這種時候,盛馳耀不打算將她送回西苑彆墅。
思來想去,盛馳耀決定直接去寧綏和那邊。
………
十一點鐘,盛馳耀抱著寧皎依站在了寧綏和彆墅的門前。
寧綏和打開門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緊接著,他就聞到了一股酒味兒。
寧綏和不由得皺眉“你讓她喝酒了?”
“先找個房間讓她休息。”盛馳耀答非所問。
他這麼一說,寧綏和也反應過來了,趕緊招呼著盛馳耀將寧皎依送到了二樓的客臥。
將人安頓下來之後,寧綏和和盛馳耀二人一同下了樓。
“她怎麼回事兒?”寧綏和問盛馳耀。
盛馳耀動了動嘴唇,“今天是傅定泗的生日。”
“皎皎應該是打算和他過生日的,不過看樣子,傅定泗失約了。”盛馳耀說出了自己推測,“具體怎麼回事兒我也不清楚,她不願意說,所以我沒問。”
“又是這個人渣。”
提起傅定泗,寧綏和的表情可以用咬牙切齒來形容了。
寧皎依好好一個人,被傅定泗害成什麼樣子了。
要不是因為認識了傅定泗,寧皎依根本不可能把自己弄成現在這樣兒。
“照顧好她吧。”
盛馳耀並沒有跟著寧綏和罵傅定泗。
這些年,他很少對傅定泗這個人發表什麼評論。
寧綏和看著盛馳耀這樣子,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她喝多了你竟然不帶她去你家?把她送來我這裡?”
盛馳耀“你希望我趁人之危?”
寧綏和“……”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他總覺得盛馳耀這個做法有點兒太“偉大”了。
人麼,都是自私的。
正常人哪裡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啊?
盛馳耀跟寧綏和打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識。
寧綏和什麼想法,盛馳耀再清楚不過。
他朝著寧綏和笑了下,若有所思道“她現在還是已婚的狀態,就算我真的有什麼想法也該克製住,否則對她不好。”
“等她想通了就好了。”盛馳耀對寧綏和說,“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她。”
寧綏和對盛馳耀這個態度無奈得不行,忍不住吐槽“你就是太佛係了,你要是稍微激進一點兒也不至於這樣。”
盛馳耀但笑不語,沒有說什麼。
傅定泗花了一整夜的時間找寧皎依,都沒有找到她的人。
他試圖聯係過嘉陵,但是嘉陵的手機一直提示無法接通。
寧綏和也聯係不上。
傅定泗隻能在附近的道路一條接著一條地找。
這一找,就是一整夜。
一夜下來,傅定泗有些狼狽。
天微微亮時,他回到了西苑彆墅。
傅定泗衝了個澡,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去了嘉陵的住處。
這是寧皎依最有可能來的地方了。
七點鐘,傅定泗將車停在了單元樓下,然後下了車。
走到單元樓門口時,正好碰上有人出來,傅定泗趁著這個機會走了進去。
上樓以後,他敲門等了五六分鐘,都沒有人開門。
應該是沒有人。
這說明,寧皎依也不在這裡。
那她還有可能去哪兒?
她雖然人脈廣,但身邊固定的朋友並不多,掰著指頭數一數也就那麼幾個。
傅定泗仔細想了想,又想到了寧綏和。
於是,他又開車朝著寧綏和所住的彆墅區開了過去。
寧皎依是頭疼著醒來的。
她酒量其實還不錯,但因為身體情況不太好,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肆喝過了。
身體適應不了,就等著腦袋炸裂。
醒來之後,寧皎依環顧四周看了一遭,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寧綏和的彆墅。
寧綏和住在這邊有一兩年的時間了,剛回國那陣子,寧皎依沒找到房子,在寧綏和這裡住過一段時間。
對這裡,她還是很熟悉的。
寧皎依拍了拍腦門,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
她本來是跟盛馳耀一塊兒吃飯來著……
估計是她喝多了之後,盛馳耀不知道該送她到哪裡,就直接把她帶來寧綏和這邊了。
這也確實像盛馳耀的風格。
寧皎依對盛馳耀有著百分之百的信任,他的人品是有目共睹的。
寧皎依從來不擔心盛馳耀會對她做出什麼離譜的事兒來。
所以,這麼多年,她即使清楚地知道盛馳耀對她存了什麼心思,都不曾真正防備過他。
寧皎依從床上爬起來,走到外麵洗手間準備洗漱。
剛一漱口,就開始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