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倒也稱不上胡說八道,寧皎依在事業方麵的成就,傅誠是有聽說的。
自己的工作室辦得好,接手謹諾那邊之後,謹諾的業績也一路蒸蒸日上。
關鍵是她太年輕了,現如今,名城的上流圈子裡,真的沒幾個富家小姐能做到寧皎依這樣的。
如果不是因為寧皎依之前的那些事兒,傅誠大概會很樂意讓寧皎依和傅定泗在一起。
至於寧元壽說的這些話,傅誠全然沒放在心上。
寧皎依是寧家人,老爺子護著自家孫女是很正常的事兒。
就算知道寧皎依錯了,老爺子照例會護著她,認親不認理,這也是人之常情。
阮湘玉聽到傅誠誇寧皎依之後,明顯不滿意了,冷嘲熱諷道“是啊,真夠優秀的,一路走來身邊都沒缺過男人,就連——”
“抱歉,寧老爺子,阿玉口無遮攔,您彆跟她一般見識。”傅誠及時地打斷了阮湘玉。
之後,他對阮湘玉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這個時候,寧綏和正好拿著離婚協議書從樓上下來了。
寧綏和直接將離婚協議書放到了傅誠和阮湘玉麵前的茶幾上,簡單做了一下解釋。
“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子女,沒有共同財產,不會有什麼糾紛,皎皎這邊也沒想過要傅家的一分錢,協議裡都寫清楚了,隻要傅定泗那邊簽個字,隨時可以去辦手續。”
寧綏和也不得寧皎依趕緊跟傅定泗離婚。
嗬,傅家人還真把自己當棵蔥了,就傅定泗那種人渣,誰稀罕跟他在一起?
阮湘玉拿起協議書來看了一遍,上麵確實沒有任何涉及財產分割的。
協議書的內容很簡單,很快就看完了。
然後,阮湘玉在最後一頁看到了寧皎依的簽名。
看到簽名的時候,阮湘玉多少有些驚訝。
寧綏和看出了阮湘玉的驚訝,也知道她的驚訝從何而來。
寧綏和輕笑了一聲,對阮湘玉說“皎皎已經簽過字了,您真的不必把自己兒子想得太重要。他身上,還真沒什麼值得我們皎皎留戀的地方。”
阮湘玉聽到寧綏和這麼貶低傅定泗,臉色有些難看。
她下意識地想要出聲反駁,然而傅誠卻抓住了她的手腕,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言。
阮湘玉的理智回籠了一些,也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傅誠站出來對寧綏和表態“兩個年輕人確實不合適,協議書我們先拿著了,不過定泗最近不在國內,可能要等他回國了再簽字,到時候我聯係二位。”
寧元壽和寧綏和先後點了點頭,沒什麼意見。
不過……傅定泗不在國內?
這事兒他們還真沒聽說。
………
傅誠和阮湘玉拿到離婚協議書之後就從寧家老宅出來了,並沒有多呆。
寧元壽和寧綏和態度不怎麼樣,他們夫妻也不想自討無趣。
上車以後,阮湘玉想到寧家的態度,還是生氣得不行。
“我看寧皎依就是被寧老爺子給寵壞了,你看看寧老爺子那態度,我真的懷疑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家寶貝孫女做過什麼缺德事兒。”
傅誠“行了行了,離婚協議書也拿到了,你還有什麼問題,這事兒都過了,彆再提了。”
阮湘玉“拿到離婚協議書有什麼用?定泗現在不肯回國,誰知道他要什麼時候才回來?簽不了字兒、辦不了手續,我這心就回不到肚子裡……”
傅誠“……”
阮湘玉“定泗也不肯接我的電話,我之前倒是讓攬淮聯係他了,也不知道聯係得怎麼樣了……”
說到這裡,阮湘玉掏出手機,撥出了傅攬淮的電話。
最近傅攬淮很忙。
傅定泗沒回來,工作都到了他身上,他的工作量翻了兩三倍,幾乎要住在公司了,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
而且,上一次跟傅定泗通話之後,傅攬淮並沒有跟阮湘玉彙報結果。
主要也是想不出來該怎麼說。
按阮湘玉的性格,要是知道了傅定泗不回來,鐵定又要折騰了。
傅攬淮剛剛結束一個會議,就接到了阮湘玉的電話。
怕什麼來什麼。傅攬淮揉了揉眉心,知道有些事情是瞞不住了,便摁下了接聽鍵。
“媽。”
“之前讓你聯係定泗,聯係到了沒有?他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一接通,阮湘玉就盤問起了傅定泗的情況。
傅攬淮知道瞞不住了,便實話實說“媽,定泗一年半載應該回不來了。”
“什麼?”阮湘玉提高了聲音“他去紐約做什麼了?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傅攬淮“媽,定泗知道了當初催眠的事情,所以他現在執意要去紐約做催眠,把之前的那個人找回來。”
阮湘玉氣得血壓都升高了“胡鬨,純粹胡鬨!他這樣會出人命的,你為什麼不攔著他?誰給他找的醫生?”
“媽。”傅攬淮反問阮湘玉,“從小,定泗想做的事情,誰攔得住?”
傅攬淮一個問題,成功地將阮湘玉給問住了。
確實,傅定泗從小就是三個孩子裡最不好管教的一個。
彆人總說家裡的老二應該是最聽話的,但這種情況在傅定泗身上完全沒有體現出來。
傅定泗是三個兒子裡最反骨的一個,從小就不聽話,很有自己的想法。
偏偏阮湘玉又是個掌控欲極強的人,所以他們母子兩個人經常會發生摩擦。
但阮湘玉基本上是拗不過傅定泗的。
因為傅定泗不僅是反骨,他還有能力。
就像他當初不肯接手公司的那一次,傅誠和阮湘玉非常生氣,切斷了他所有的經濟來源。
他們原本指望著傅定泗知難而退,回頭來求他們然後乖乖聽話接管公司。
然而,傅定泗不僅沒有來求他們,還做起了自己的事業,而且很快就憑借著創意項目拉到了投資。
正如傅攬淮所說的,傅定泗想做的事情,誰都攔不住。
可是這兩年,傅誠和阮湘玉已經習慣了這個聽話的傅定泗,他突然脫離了掌控,阮湘玉十分不適應。
“那你讓我怎麼辦?眼睜睜看著他這樣什麼都不管,看著他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嗎?!”阮湘玉氣得胸口疼,“當年醫生不是說過主人格不會回來了嗎,他現在是怎麼回事兒,非得把自己作死才開心嗎?”
“他知道了當年的一部分事情。”傅攬淮沉默了幾秒鐘,“還有,媽,定泗應該是喜歡上寧皎依了。”
“……胡鬨,真的是胡鬨!”阮湘玉頭疼,“那女人已經害得他進了icu一次,他還想進第二次……老爺子是怎麼死的,你有沒有告訴他?我看他真的是瘋了!”
“寧皎依提了離婚,定泗不想離,他堅信當年的事情是他們兩個人之間存在了一部分誤會,所以他決定自行消失,讓他們來解決問題。”
說起傅定泗的計劃,傅攬淮的聲音也有些沙啞。
他不敢想象,傅定泗究竟是愛寧皎依愛到了什麼程度,才會心甘情願地想要消失。
這個消息,對於阮湘玉來說也是十分震撼的。
阮湘玉花了好幾分鐘才消化掉這句話,然後,她不可置信地問“醫生不是說過他不會動感情嗎?怎麼會這樣……”
“可能,是本能吧,我也不清楚了。”傅攬淮無奈地笑了笑,是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或許寧皎依就是他命定的劫數,他認定了,我們攔不住。”
“你覺得當年的事情能有什麼誤會?視頻都看過了,跟彆人開房的人就是她,鐵證如山,這有什麼好誤會的?”
阮湘玉到現在都記得那段視頻,她吩咐傅攬淮“視頻在你手上吧?你趕緊拿視頻給他看,看完視頻之後他就知道自己有多傻了,對著一個給他戴過綠帽子的女人舍不得放手,真是沒出息——”
“我給他看過了。”傅攬淮是真的很無奈,“但是他說視頻裡的人不是寧皎依,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判斷出來的,反正他看過視頻之後也不信。”
阮湘玉這下更氣了“我看他是被寧皎依迷得腦子都沒了……”
就像以前一樣。
這下,阮湘玉是更不喜歡寧皎依了。
在她心裡,寧皎依已經跟狐狸精一詞劃上了等號。
“媽,我也很無奈,但定泗就是這樣的性格,你知道的,我該說的都說了,但他不肯改變主意,沒辦法。”
“他也快三十歲了,我總不能去紐約把他綁回來。”
彆說,傅攬淮還真的想過去把傅定泗綁回來,但到底還是沒能付諸於行動。
因為他很清楚,他沒那個本事。
“所以他待在紐約一年半載是為了做催眠?然後呢?徹底消失,讓另外一個人格回來跟寧皎依談戀愛?這是什麼邏輯!”
阮湘玉不理解,“他想跟寧皎依談戀愛,談就是了,為什麼還要整這些幺蛾子?”
“媽,你還不明白嗎?”傅攬淮說,“現在是寧皎依徹底醒悟了,明白了他們是不同的兩個人。所以,她不要定泗了,離婚也是她提出來的。”
“定泗知道了真相,不願意和她離婚,所以寧願自行消失也要把她留下來。”傅攬淮為阮湘玉分析了一下傅定泗的心理活動。
阮湘玉越聽,臉色就越難看。
寧皎依絕對是個狐狸精,隻要一跟她扯上關係,他們傅家就不得安寧。
“不行,我不能看著做這種傻事兒。”阮湘玉說,“我給啟政打電話聯係他一下,我必須讓他攔住定泗,寧皎依這種女人哪裡值得他做到這種份兒上?”
“媽,彆打了。”傅攬淮說,“我已經聯係過我哥了,他知道這件事情,催眠的醫生也是他幫忙找的。他是無條件站在定泗那邊的。”
這下,阮湘玉徹底無話可說了“……”
“我們攔不住定泗的,還是放棄吧,可能當初的決定就是錯誤的。”
這幾天,傅攬淮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這種病,本身就該留下主人格的,是我們當初太自私了,有些事情,也不是醫學能解釋的。”
“如果當年的事情真的存在什麼誤會,讓他回來說清楚也好。好了媽,公司事情太多了,下午還有一場發布會,我去做準備了。”
傅攬淮沒有再跟阮湘玉多說。
阮湘玉怔了一下“什麼發布會?”
傅攬淮“定泗一年半載不回來,我要接替他的位置,需要對外公開一下,這樣比較能穩定人心。”
“公關部那邊已經做好方案了,源豐這邊會對外說定泗去國外進修了,避免媒體胡亂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