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京這種疑神疑鬼的人,變化太突兀,他肯定會多想。
“我帶你去餐廳。”
雖然寧皎依的語氣堪稱惡劣,但榮京從她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仍然是開心的。
比起她的沉默,他更喜歡她向他提要求,可以不講道理,甚至無理取鬨都沒問題。
他想要的,就是一個鮮活的她。
寧皎依從榮京的眼底看到了驚喜和興奮。
再回憶一下自己剛剛說話的口吻……
寧皎依現在都要懷疑榮京是不是受虐狂了。
她這樣跟他說話,他竟然還很開心?寧皎依正這麼想著,榮京已經走上來摟住了她的腰。
“走吧,我讓人送來了麵包,今天上午剛出爐的,你先吃一點兒填填肚子。”榮京的聲音分外地溫柔。
可惜,寧皎依卻不怎麼領情。
她直接拍開了榮京的胳膊,“彆碰我,我自己能走。”
她在發脾氣,榮京怎麼會看不出來。
實際上他並不喜歡發脾氣的女人,可因為對象是她,所以即使是發脾氣,他都覺得很開心。
比起她一言不發冷暴力的樣子,他更喜歡看她發脾氣。
她本來就該是驕縱高傲的,他癡迷的就是這樣的她。
她肯在他麵前發脾氣,說明她已經在親近他了。
至少,在榮京的想法裡這樣的。
被寧皎依甩開以後,榮京非但沒有生氣,還燦爛地笑了起來。
寧皎依看到他笑,隻覺得詭異,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一臉嫌棄地看著他。
見她這樣,榮京反倒笑得更開心了“我喜歡你和我發脾氣的樣子。以後你可以每天都這樣。”
這話聽得寧皎依瞠目結舌。
長這麼大,她頭一次聽人說喜歡彆人跟他發脾氣的。
寧皎依忍不住問榮京“你受虐狂?”
榮京搖搖頭,“不是,這種情況我隻針對你,因為你對我來說是最特彆的存在。”
……又開始了。
寧皎依現在很後悔問他剛剛的問題。
他們兩人一邊說一邊下樓,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餐廳。
進到餐廳之後,榮京拉出了一把椅子讓寧皎依坐下,然後去旁邊的盒子裡拿了甜點和餐前麵包送到了寧皎依麵前。
甜點和麵包都是裝過盤的,擺放整齊,看起來跟米其林餐廳沒什麼區彆,特彆精致。
關於榮京會做飯這一點,寧皎依也是挺驚訝的。
但這兩天,她吃的飯確實都是榮京親手做的。
雖然被榮京關起來了,但是寧皎依也沒有搞絕食那一套。
榮京這種變態,絕食這種幼稚的辦法哪裡能威脅到他?
把盤子擺到寧皎依麵前後,榮京又給她衝了一杯咖啡,“今天牧場送了牛奶過來,你試試拿鐵味道怎麼樣。”
寧皎依“哦”了一聲,她端起拿鐵來喝了一口。
唔,味道還不錯。
“好喝嗎?”榮京問。
寧皎依“哦,還行吧。”
她的回答很冷漠。
不過,對於榮京來說,已經是莫大的鼓勵。
“你喜歡的話,以後我天天做給你喝。”榮京像個小孩子一樣,喋喋不休地說著,“我已經把牧場買下來了,下次帶你去看看。”
帶她去看?聽到這句話,寧皎依的眼睛亮了一下。
聽榮京這意思,是打算帶她出門了?
寧皎依心頭燃起了幾分希望。
“當然,得等到你聽話的時候才帶你去,嗯?”榮京揉了揉寧皎依的腦袋,“先吃吧,我去準備午餐。”
寧皎依不耐煩地拍開了榮京的手,沒好氣地說“那你還是滾去做飯吧。”
榮京倒是一點兒脾氣都不發,甚至還笑著說“嗯,都聽你的。”
寧皎依“……”
他真的是一朵奇葩,而且是讓人無法招架的奇葩。
從來沒見過被人懟了之後都能這麼開心的人,他估計真的有受虐傾向。
傅攬淮那邊用了一天的時間,終於調到了所有主乾道的監控錄像。
視頻文件實在是太大了,數量又多,根本沒辦法發郵件,於是,傅攬淮打算當麵把硬盤給傅定泗。
他想去找傅定泗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裡。
兄弟做到這個份兒上,也是夠可笑的了……
傅攬淮輕聲歎了一口氣,隨後,他拿出手機撥出了傅定泗的號碼。
………
傅攬淮來電時,傅定泗正在謹諾的辦公室處理今天的工作。
“什麼事兒?”傅定泗接起電話,聲音有些冷漠。
傅攬淮說“監控已經全部調出來了,文件太大不方便發郵件,你在哪裡,我給你送過去。”
傅定泗沒說話。
見他沉默,傅攬淮大概明白了,傅定泗這是不願意見他。
傅攬淮倒也不怪他,於是說“那我給你送去西苑彆墅吧。門上密碼還是你生日吧?”
傅定泗“嗯。”
傅攬淮“那你忙,有什麼事情隨時聯係我,我現在去給你送。”
傅定泗說了一些“謝謝”,然後就掛電話了。
謹諾最近正在忙著下個季度的量產,還接了不少國外的單子,傅定泗手頭要處理的工作很多。
他既要找寧皎依,又要忙這些工作,時間幾乎不夠用了。
今天的文件一直處理到夜裡九點鐘,總算是告一段落。
傅定泗坐在辦公桌前閉目養神幾分鐘之後,便抄起車鑰匙走出了辦公室。
他來到了地庫,上車發動車子,朝著西苑彆墅的方向開了過去。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他回來之後一次那個地方都沒有去過,但路線卻熟悉得不行。
那個人的記憶……他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半個小時以後,傅定泗將車停在了彆墅門前的停車坪上。
他解開安全帶下了車,抬眸看著對麵熟悉又陌生的建築,心情有些微妙。
在他看來,這並不是一個屬於他的地方。
回來之後,傅定泗本能地排斥來這裡,就像他排斥那個人一樣。
傅定泗在門口停了一會兒,這才走上去輸入密碼開門。
進門之後,傅定泗輕車熟路地打開了客廳的燈。
傅攬淮將硬盤放在了門口的鞋櫃上,傅定泗一進來就看到了。
他看了一眼硬盤,隨後又將視線挪到了彆處。
雖然很久沒有人住過了,但彆墅裡依然很乾淨,想來應該是有人定期來做清潔的。
房子很大,沒什麼人情味兒,這倒是跟那個人機械死板的勁兒很搭。
傅定泗走到鞋櫃前準備換拖鞋進門,一打開櫃子,卻看到了一排高跟鞋。
高跟鞋的主人是誰,不言而喻。
傅定泗盯著那排高跟鞋,眸色逐漸轉深。
那些不屬於他的記憶,再次湧入了腦海。
他看到了寧皎依和那個人在這裡親密互動的畫麵,揮之不去。
傅定泗驟然捏緊了拳頭,眼底逐漸聚起了戾氣。
他直接關上了櫃門,脫了鞋,赤著腳走向了樓梯。
走到樓梯處的時候,他又看到了寧皎依將那個人抵在欄杆上調戲的模樣。
堂堂一個大男人,被寧皎依調戲得臉紅脖子粗的。
寧皎依在他麵前的時候笑得那麼燦爛,像個單純得沒長大的孩子。
傅定泗停在了欄杆處,不自覺地抬起手來捏住了欄杆。
因為太過用力,他的指關節都在泛白,力道大到幾乎要將欄杆捏碎了。
他憤怒,嫉妒,可是卻無能為力。
因為那個人就是他,且他們兩個人是不能共存的。
所以,他永遠都沒辦法朝著那個人發泄憤怒。
傅定泗用力掐了一把眉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不該是爭風吃醋的時候,寧皎依被榮京帶走了,當務之急是把她救出來。
傅定泗是個理智的人,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他收拾好情緒之後上了樓,找到電腦,將硬盤插到了電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