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林創心下不由得感動。
大門外人不少,除了李士群、吳四寶的隨從,還有兩個穿著黑綢布褲褂的,腰裡彆著槍。
雖然不認識,但林創一看就知道這是李雲卿的人。
看到他下車,眾人不約而同地立正行禮。
林創微微點頭,帶著易蓮花進了大門。
吳四寶看見了,趕緊從正廳裡迎出來,小聲道:“哎呀,祖宗啊,你可來了,望眼欲穿啊,你姐連師父的話都不聽了,爺倆剛上了。”
林創一看,果然,吳四寶臉和脖子都掛了花,一道一道的,血湖湖的,有的地方還翻著白肉,看著都疼。
“寶哥,疼嗎?”林創澹澹地問道。
“疼!”吳四寶作可憐狀。
“該!”林創咬牙切齒地說道。
說罷,往廳裡走去。
“我招誰惹誰了?怎麼就該了?”吳四寶都囔著,隨後跟了進去。
一進門,林創嚇了一跳。
地上滿是茶碗的碎片,還有一塊花布、數根金條、一隻錦盒。
再看廳上眾人,李雲卿坐在長沙發正中間,李士群和葉吉卿分坐於東西兩邊的短沙發上,而佘愛珍與她乾爹對麵而坐,林花和春紅站在她後麵。
李雲卿麵色鐵青,李士群耷拉著頭,葉吉卿再滿臉的歉意,一隻手還不停地拍佘愛珍的手以示安慰。
“姐,我來了。”
林創誰也不理,徑直走到佘愛珍身邊坐下,摟了摟她的肩膀,道:“彆擔心,我沒事。”
佘愛珍由於氣憤,臉一直板著,林創的手摟上她的肩頭的時候,眼裡忽裡流出了眼淚,看著林創道:“小明,誰也不能欺負你,在上海灘誰也不行!”
“我知道,姐,彆哭,咱慢慢說,行嗎?”林創安慰道。
“嗯。”佘愛珍答應著,但眼淚仍是不止。
林創從桌上扯了張紙巾,親手給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咳!”李雲卿輕咳了一聲。
林創放下紙巾,眼睛看過來。
“林局長是吧?老朽李雲卿。”
“噢,原來是李老爺子。”林創站起來,微一鞠躬道:“不識尊顏,失禮勿怪。”
李雲卿見林創執晚輩禮,心中很是熨帖。
又見林創長得神清氣朗,談吐有禮,更是好感頓生。
他沒站,而是大剌剌受了一禮,道:“林局長客氣了,請坐。”
“謝謝。”林創道聲謝,坐了回去。
李雲卿如此無禮,若不是因為他是佘愛珍的乾爹,林創才不會給他麵子呢。
你特麼充什麼大瓣蒜?
“早就聽說阿珍認了一個兄弟,一直說想見見,可惜緣慳一見。今日看你跟阿珍情逾骨肉,老朽很是欣慰。”李雲卿接著說道。
林創笑了笑,道:“李老前輩有所不知,林某初到上海之時,四下無靠,舉目無親。幸得與我姐為鄰,才有緣相識。之後,我姐傾心扶持,林某才在上海灘站穩腳跟。可以說,林某之有今天,全賴我姐看顧。”
說到這裡,林創看了佘愛珍一眼,接著說道:“您剛才談到情逾骨肉,其實在林某看來,就算骨肉之親,反目為仇者也不鮮見。而我姐與我,無論什麼情況,無論多大的利益誘惑,也絕無令人笑話那一日。”
佘愛珍聽了,連連點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