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講了一個多小時,林創給冬哥換了三次茶水,冬哥終於講完。
至此,林創對魂牽夢縈的親人的情況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思鄉之情稍解。
林創望著冬哥,心裡暗暗思忖:“冬哥太漂亮,這個特征太明顯了,真的不適合做秘密工作。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對我們過去那段並不存在的婚約很在意,否則為什麼跟小瑜彆苗頭?心裡存著這樣的感情,更是秘密工作的大忌。可組織卻偏偏把她派來,其中有什麼重要的原因嗎?”
又想:“我知道她是地下黨,她也肯定知道我是軍統,並不知道我的地下黨身份,在這種殊途不同歸的情況下還要跟小瑜彆苗頭,有意思嗎?難道她並不知道國黨和地下黨的合作是表麵的嗎?”
“哥,怎麼了?”冬哥見林創看著自己發呆,連忙問道。
“呃,沒事。冬哥,你到上海來找我,是想上大學還是找個工作?”林創羊裝不知,問道。
“哥,我沒有目的,隻是來投奔你,上學也好,做工也好,還沒有主意,先看看再說吧。”冬哥道。
林創看她說謊一點都不打艮,心中暗笑:“真能演啊,若非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還真被你哄弄了。不過,從這一點上可以斷定,她並不知曉我的真實身份。”
“甭看了,聽我安排吧。你不要再上學了,更不要做工,哥養得起你。咱們有三家工廠,很掙錢。你先在上海玩幾天,玩煩了想做事的話,就隨便挑一家廠子去上班。”林創開始逗她。
“啊?哥,你剛才說養我,現在說讓我去廠子上班?”冬哥眨著眼問道。
林創暗道,養你?我是說養得起你,不是那個……意思。
不過,林創看她一副無心的樣子,也沒有刻意去糾正她:“不是讓你上班掙錢,是讓你熟悉一下廠子裡的管理,等你有經驗了,就當廠長管人。行不?”
“太好了,我也能過過管人的癮了。”冬哥興奮地說道。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嗯,行。”
冬哥爽快地答應了。
她這麼爽快,林創倒是一愣:“怎麼回事?她不是要上稅務學校嗎?看這樣子,不像啊。”
……
中午在魯菜館吃飯。
田碧瑜一見冬哥,高興地摟著她直蹦高。
林創注意到,冬哥雖然表現得也很興奮,但總是有那麼點疏離。
一個是真高興,一個是假惺惺。
這一點,田碧瑜沒有感覺出來,佘愛珍也沒有感覺出來。
冬哥在佘愛珍麵前,就表現得很乖,看上去毫無心機,跟剛出校門的學生一個樣。
佘愛珍非常高興,不住口地誇冬哥漂亮、懂事,非常爽快地把春紅給了她。
田碧瑜對冬哥不去蘭園住頗為不滿:“冬哥,為什麼不回家?是不是對你哥和我不滿意?”
“嫂子,你說哪去了?你和我哥是我最親的人,我哪會不滿意?”冬哥解釋道:“你也知道,我是農村長大的,雖然上了幾天學,但骨子裡還是農村姑娘,從來沒有住過洋樓,也不喜歡彆人伺候。”
說著,她拉住春紅的手,道:“就連春紅,我也會當姐妹待。”
佘愛珍聞言撇了撇嘴道:“冬哥,你這樣可不行,上海灘不是農村,人都眼皮子往上翻。你要待春紅如姐妹,自己覺得這樣是老實,是淳樸,可在上海灘,沒人稱讚你,隻會笑話你,看不起你。”
冬哥笑道:“謝謝姐指點。我哥說了,讓我在上海灘橫著走。嘿嘿嘿,我以為說著玩呢,聽姐這麼一說,那我還真得橫著走,眼皮子都不帶往地下看的。”
“哈哈哈……。”林創笑起來,趕緊替冬哥解圍道:“她就是皮。行了,不說這事了,就依著她吧,一個人住著自在,有春紅保護著她,再給她倆每人弄把手槍防身,想來也不會有事。”
“真是個擰脾氣。”佘愛珍道:“那好吧,我跟我乾爹打個招呼,青幫那裡就沒事了。另外,要是還碰上不開眼,你就聽你哥的,直接開槍打死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