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野雲子匆匆回到憲兵司令部,一進門,見隻有犬養健在,於是先給犬養健敬了禮,然後急急問道:“怎麼樣?”
犬養健沒說話,把審訊記錄遞給她。
中野雲子看完,眉山微蹙。
沉思了一會兒道:“吳全芳的嫌疑倒不是很大,孫秋明的嫌疑很大。報到背個畫板,是不是太顯眼了?而且,吳全芳不想見陌生人,也是他從旁鼓動的。”
犬養健搖了搖頭:“不見得。戶田正三與田部井和二人最大的共性是繪畫和美色,沒有吳全芳的美色,你以為能打動田部井和?”
中野雲子道:“不見得。美色好找,繪畫技藝難成,尤其如此年少畫技成熟的,更是難尋,而且,也容易讓人產生收徒的衝動。假設吳全芳是這件事的參與者,難道她的作用隻是以美色誘惑?還算不上絕色吧?”
“就算如此,她暫時還洗不脫嫌疑。”犬養健道。
“機關長,卑職怎麼覺得吳全芳被牽涉到裡邊去,好像有什麼政治目的呢?沒有證據,就是感覺有些不大對勁。”中野雲子又道。
“嗯。”犬養健還真沒想過這種可能,沉吟了一下道:“吳全芳的事我了解過,她是吳良策的親妹妹,林吳兩家是世交,如果林桑沒有出走南京,兩家要結親的,所以,世交加上這麼一層關係,吳全芳在林桑心目中的地位是可想而知,被人利用也是有可能的。”
“還有結親這一說?怪不得,吳全芳看姓林的壞小子的目光不大一樣呢,看似嬌憨,實則不純。這下姓林的壞小子有的頭疼了。”中野雲子笑道。
“按說二人這種明麵上的關係,吳全芳一來上海,就應該住到蘭園去,沒想到她偏偏不去,非要單獨住。看來,她是想著避開田碧瑜,把林桑給拿下。但不可理解的是,被林桑帶走以後,她又主動回了蘭園。不知道她是打什麼主意?”
“人都帶走了?”中野雲子問道。
“嗯,但沒帶戶田正三。”犬養健道。
中野雲子微微一笑道:“也是,日本人嘛,那壞小子並不擔心。”
“林桑也很小心,派人看著呢,吳全芳被帶回蘭園禁足了,孫秋明住處,也派了警察監視。你那邊查得怎麼樣了?”犬養健問道。
“機關長,如果有人想利用吳全芳,您覺得是誰?或者說,是哪方勢力呢?”中野雲子又回到原來的話題。
“你剛才說得對,這是政治。隻要涉及政治,就不難猜。如果吳全芳被安上通赤或者重慶分子的罪名,那,誰受益最大,誰大概就是幕後人。這個方法,百試不爽。”犬養健道。
中野雲子注意到,他的目光幽幽。
中野雲子想了想,試探著問道:“您是說,李某人?”
“極有可能。前者因為學運的事,李士群已經動了歪心思,不過被林桑巧妙化解。這回大概還是他的手筆。你沒聽林桑說,要查一下特工部電訊科嗎?你以為他這話是隨便說的嗎?他可太聰明了,大概已經想到這件事有某些人的影子了。”
“這……,清鄉委員會的位子不是已經定了嗎?”中野雲子不解。
“不是還有稅警團呢嗎?”犬養健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心眼動得真是……。”中野雲子明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