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彤管貽(3)_暮雲碧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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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彤管貽(3)(1 / 2)

暮雲碧!

白衣雪慢慢踱回施鐘謨的宅邸,淩照虛已在花廳候他多時。二人落了座,淩照虛見白衣雪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料定他此回外出求助,定是碰到了釘子,說道“兄弟,事情不順麼?”

白衣雪微微搖頭,苦笑道“說來話長,施先生呢?”

淩照虛道“恩平王府的賈姓老者今日再次登門,請施先生瞧病去了。”

白衣雪眉頭一軒,說道“是去為唐泣瞧病麼?”

淩照虛道“這個我便不知情了,隻說是前去為人瞧病,催促甚緊,施先生急急忙忙就走了。”

白衣雪尋思“莫姑娘說唐泣病得很重,看來所言非虛。”問道“施先生去了多久?”

淩照虛道“兄弟前腳出門,那賈姓老者後腳便登門,如此算來,已有一個多時辰了。”說話間,廳外一人閃身而入,黃澄澄的一張臉,顯得心事重重,正是施鐘謨。

白衣雪起身迎前,道“施先生。”

施鐘謨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啊呀”一聲,說道“白世兄回來了。”

白衣雪瞅見他胸前的衣襟上,沾有星星點點的烏黑血漬,但神色如常,不似受傷之狀,心中稍安,道“淩掌門和我正為先生擔心,平安回來就好。”

施鐘謨微微一笑,說道“老夫不礙事。白世兄,你的那位朋友,應允了麼?”

白衣雪苦笑道“她算是應允了,也算沒有應允。”

施鐘謨如墜五裡霧中,茫然道“什麼?到底是應允,還是沒有應允?”

白衣雪道“她答應想想辦法,隻是……”

施鐘謨道“隻是什麼?是要花錢麼?隻要能救得泠兒一命,老夫就是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白衣雪微微搖頭,道“不是為了錢。”

淩照虛道“哦?你說一說,正好大夥兒一起參詳參詳。”

白衣雪臉上一紅,道“她提了一些條件,讓我明日此時,給她一個確切的答複。施先生,淩掌門,容我思量半日,請鑒諒。”

施鐘謨與淩照虛對視一眼,心中均想白衣雪的這位朋友,必是提了令他難以接受的苛刻條件,當下不好再三追問。施鐘謨拈須說道“好,再急也不急在這一時,白世兄該當好好思量思量。”

白衣雪道“多謝施先生察諒。”

施鐘謨擺了擺手,正色道“白世兄此言差矣。若不是白世兄俠肝義膽,我那可憐的泠兒早已……性命不再,隨我沈師弟去了……你此回定是遇到極大的難處,隻要能幫上一點忙,儘管言語,老夫便是粉身碎骨,也……”

白衣雪忙道“施先生言重了。此事……是我與她之間的事,施先生就算想幫忙,也是幫不上的。”

施鐘謨道“好,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多說了。二位請稍候,老夫去換身衣服,再來敘話。”說著步出花廳,過了一會,換了一身潔淨的衣服出來。

白衣雪道“施先生方才又去了恩平王府?”

施鐘謨道“正是。”

淩照虛道“唐泣那廝病得很重?”

施鐘謨眉頭一皺,歎道“此回賈隱招請去給唐泣診脈斷症,老夫的心底,本已作了最壞的打算……”

白衣雪與淩照虛俱是聞言一驚,齊聲道“施先生……”

施鐘謨怔怔地瞧著花廳中擺放的一株吐翠含芳的水仙,正爆盆盛開,緩緩說道“不瞞二位,老夫此回前去,本是抱著必死之意……”

白衣雪與淩照虛麵麵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接話。施鐘謨續道“老夫本待在為唐泣把脈之時,突施冷手,挾製住他,逼其不得不交出佛頭青的解藥。”

白衣雪與淩照虛各自驚得“啊”的一聲,心知他行此險棋,意在畢其功於一役,至於個人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

施鐘謨呷了一口茶水,說道“誰知事與願違,賈隱帶老夫前去所醫之人,卻不是唐泣。”

白衣雪與淩照虛對視一眼,心底也不知是喜是憂。喜的是患病之人既非唐泣,施鐘謨也便不必行此大險,壓上一家數十口人的身家性命,憂的是沈泠衫性命危淺,朝不慮夕,倘若唐泣病情危重,外出求醫,甚至亡故,佛頭青的解藥也就無有著落。

淩照虛道“不是唐泣,王府中又有什麼人患病,以致於驚動了先生?”

施鐘謨神色古怪,道“老夫也不知對方究竟是什麼人。”

淩照虛奇道“什麼?”

施鐘謨道“去的路上,老夫問起府中的情形,賈隱說道,時值歲末,昨日裡王府張燈結彩,擺了筵席,恩平郡王大宴賓客。宴飲其間,王爺興致頗高,府中的護院、衛士便輪番上場,相互間切磋技藝,以搏王爺和賓客一樂。大夥兒本是點到為止,孰料其中一位護院酒後失手,不知輕重,竟是打傷了人,因而請老夫過去為其療傷治病。”

淩照虛道“刀槍無眼,拳腳無情。說是點到為止,上到場上,終究是一刀一槍、一拳一腳的比試,要分寸拿捏到位,也非易事,更何況是喝了酒?切磋中失手傷了人,原也不足為奇。”

施鐘謨道“著啊。比武失手,小傷大痛的,確也不足為奇,但奇就奇在……”說著凝眉沉吟起來。

白衣雪道“莫非有什麼古怪?”

施鐘謨點了點頭,說道“老夫隻道是去王府給人瞧病,不想賈隱引著老夫去了錦裡客棧,此其第一怪也;到了客棧的客房之中,那傷者躺在床上,渾身裹得嚴嚴實實,仿如一個大粽子一般。他始終向著裡床,瞧不清麵貌,更奇怪的是,數九寒冬,竟然掛起了帷帳,隻從帷帳中伸出一隻手來,讓老夫為其把脈,此其第二怪也;賈隱說那人是比武之時,不慎受的傷,常理推之,既是點到為止,理應受傷不重,但那人……那人……”說著臉上露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白衣雪和淩照虛齊聲問道“那人怎麼了?”

施鐘謨若有所思,說道“那人的傷情,就更令人費解了。須知脈之流行,一如溪水,而有源流澎湃之勢,其陰陽升降出入之理,存乎其中。老夫替他把脈,輕按即取,重按則減,脈浮大無力,當是有病邪侵襲肌表,體內衛陽之氣,抵抗外邪而致正氣外充,陽氣浮越。他中氣虧乏,不能內守,顯是除了外傷,還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絕非尋常舞槍弄棒的皮肉之傷,此其第三怪也。”

淩照虛道“嚴重的內傷?那是什麼傷?”

施鐘謨沉吟道“老夫診斷不錯的話,傷他的人,應是少林派的內家功夫高手。”

白衣雪不由地心頭一緊,驀地想起一人來,問道“施先生,那人的容貌瞧不甚清,他是男是女,又是多大歲數,能瞧得出來麼?”

施鐘謨笑道“這個不難。老夫那時已經起了疑心,便借查驗傷情之機,仔細瞧了那人的相貌體征,確是男子,且他身形高大,骨骼粗壯,手掌肥厚而皮膚粗糙,指節分明有力,是位多年習武的青壯漢子無疑。”

白衣雪喃喃地道“難道當真是他?”

施鐘謨不由一怔,奇道“白世兄知曉此人是誰?”

白衣雪道“我眼下還不敢冒然斷定。施先生,那人既然傷得如此之重,若要恢複如常,是否還需一些時日?”

施鐘謨道“他傷勢極重,不躺個十天半個月的,何談恢複?老夫今日隻是初診病情,回來後配置了藥方,正命童子熬製湯藥,待得湯藥熬製好了,再派人送去客棧。”

白衣雪心中一動,問道“施先生,你欲派何人前去送藥?”

施鐘謨道“老夫的兩個藥童,擷英和攬秀,待一會他們將熬好的湯藥送去客棧。”

白衣雪道“施先生,這件事頗為蹊蹺,其間說不定藏著一個極大的秘密,隻是我眼下尚且不敢斷定。”施鐘謨和淩照虛臉上都露出詫異之色。白衣雪續道“施先生,一會送藥之時,我想扮作藥童,前去一探究竟,倘若傷者果是我所料之人,到時再向施先生和淩掌門麵稟細陳。”

施鐘謨見他神情凝重,絕非戲言,說道“好。老夫的那兩個藥童,擷英腦子機靈,就由他陪你一起去吧。”

約莫過了兩個時辰,白衣雪正在房中打坐吐息,就聽有人細聲細氣地問道“白公子,在屋裡嗎?”

白衣雪打開房門,門外站著一位藥童打扮的總角少年,臉上稚氣未消,嘴上還有一層細細的絨毛,但一對眼珠子烏黑明亮,甚是靈動,透著一股精乖之氣。白衣雪微笑道“是擷英小兄弟吧?”

那少年收腰聳脊,恭恭敬敬地道“白公子如此稱呼,真是折煞小人了。小人擷英,奉施先生之命,前來聽候公子差遣。”

白衣雪笑道“小兄弟言重啦,差遣二字可不敢當。施先生都和你說了麼?”

擷英嘻嘻一笑,道“施先生已交待過了小人,命小人陪同公子一起前去送藥。”說話間眼神中透著一股子亢奮之色。

白衣雪“嗯”了一聲,正色道“小兄弟,我們此次前去非同兒戲,若是給人瞧出了破綻,你我或有性命之憂,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擷英見他麵色凝重,不由地吐了吐舌頭,說道“小人知曉其間的利害了,一切謹依公子吩咐。”說著雙手奉上一件藥童的袍服,道“匆忙間也尋不到新衣服,這是攬秀的,請公子穿上試試,瞧瞧合不合身?”

白衣雪道聲“多謝。”接過了袍服,又道“湯藥熬製好了嗎?”

擷英道“熬製好了,施先生打發小人過來,就是問問公子,我們何時將湯藥送過去?”

白衣雪抬頭瞧了瞧天色,說道“時辰也不早了,我們這便過去,待我先去換了衣裳。”他回到房中,將攬秀的藥童袍服換上,白衣雪與他歲數相差不大,兼之攬秀體格健碩,穿上之後正合身。

二人拿了熬製好的湯藥,直奔錦裡客棧,路上邊走邊聊。白衣雪道“擷英兄弟,不瞞你說,我們此番前去打探,若能弄清傷者的真實身份,便是奇功一件。”

擷英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問道“白公子,這裡麵到底有什麼古怪?”

白衣雪道“你不要再喊我‘白公子’,一會到了客棧,萬一說溜了嘴,那可大事不妙。我現在扮作攬秀,千萬記住了。”

擷英臉上一紅,道“是,是!小人一時改不了口……”

白衣雪道“我既是攬秀,你我之間自當以師兄弟相稱,我比你癡長幾歲,你喊我師兄便是。”

擷英笑道“是,是,攬秀師兄。”

白衣雪也笑道“擷英師弟,眼下情形未明,多說無益,待會都打探明朗了,其間的原委,再與你細說也不遲,隻是到了客棧,你看我的眼色,一切皆須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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