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紋老祖死死的盯著位於戰陣中的陸文武,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憎惡?
憤怒?
殺意?
畏懼?
也許什麼都有一點,也許什麼都不太多。
事實上,血紋老祖其實也並不清楚自己究竟為何會對陸文武這樣降臨的域外妖魔抱有那樣巨大的殺意。
就像他並不清楚甲人族對妖獸與生俱來的憎恨究竟是從何而來。
似乎這是一種天生的厭惡情緒,是除了甲人族以外對其他一切生物所產生的極致破壞欲。
上次聽說有域外妖魔降臨的時候,那妖族似乎被稱為天火?
嗬.
不過那在天火妖神必然沒有眼前這自稱暴龍之人強大。
自甲人族已知曆史到現如今,第一次有域外妖魔打破了修為的限製,達到了妖神的境界。
血紋老祖眼中,陸文武依舊是先前的那副樣子。
臉上掛著讓人感到不寒而栗的興奮笑容,就像是見到了什麼大喜之事一樣,迎著那飆射而出的數千道劍光揮拳。
那每一道都足以洞穿元嬰修士身體的劍光,在對方麵前似乎就像是枯枝一樣脆弱。
無論是劍光本身,還是纏繞在劍光外的劍氣,亦或是劍光內蘊含的各類劍意,撞擊在他的身上,都隻會無情的崩碎。
像是大理石雕琢的長矛刺中堅固的塔盾,碎的乾脆利落,根本無法達到應有的殺傷力!
而讓血紋老祖感到又急又氣的是,陸文武自始至終僅僅就隻有一個動作。
揮拳!
揮拳!
再揮拳!
擊碎,眼前的一切!
久攻不下,血紋老祖的臉色逐漸有些猙獰了起來。
論靈力積累,我承認域外妖魔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我們這方世界狹小、靈氣不夠充裕,能破鏡者無不是人中龍鳳,勉強用最弱的根基踏足儘可能高的境界。
但我們組成大陣,靈力共通,絕不輸你的積累!
論神念,無法在修為方麵精進的我日夜打磨,隻為了將神識鍛煉的更加渾厚強大。
論法器,我們甲人族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是天生的煉器大師,專精此道數萬年!
論陣法,我們甲人族千人一體,血脈與精神力的聯係讓我們將團結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足以比單打獨鬥的你更加強大。
論戰鬥意誌與戰鬥思維,我們甲人族是天生的鬥戰之族,每天都在與妖獸進行永不停歇的生死廝殺,擁有傳承了數萬年的鬥戰精髓與殺戮天賦。
我們甲人族天生便是為戰鬥而生、為殺戮而生,怎麼可能會不如你一個隻懂得苦熬體魄與血脈傳承術法的域外妖魔!
“我甲武烈,今日就要帶領你們成為第一位劍斬化神期域外妖魔的甲人族修士!”
血紋老祖高喝一聲,丹田之內竟是飛出了第二把本命法寶。
一柄閃耀著青白之色的飛劍。
那飛劍之上熊熊烈火纏繞,飛出丹田之後迎風便漲,頃刻間便化作一柄數十丈長的超級巨劍。
組成了劍陣的數百飛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猶如伴隨軍主般迅速散掉劍陣,化作形如飛鳥般的模樣在青白巨劍周遭盤旋飛舞。
數百飛劍同時迸發出清脆的劍鳴,劍氣貫穿天地間!
“諸君,見證這一天!”
“大風雲血劍!”
戰影之上映照出了血紋老祖那攜帶著滔天戰意的蒼老麵容,這也是陸文武第一次徹底看清對方的臉。
下一瞬,整個戰影連帶青白巨劍之上,陡然浮現出無數血色絲線。
這些絲線以飛快的速度凝聚成型,組成一道道瑰麗的血紋。
血紋老祖的招牌絕學之一——大風雲血劍。
風從龍,雲從虎。
沾染著淡淡血色的龍、虎虛影在空中緩緩成型,周遭狂風大作,雲霧化作龍卷。
血紋老祖幾乎用了他的整個後半生去完善這一招。
在他的預想當中,需要至少在化神後期,並且靈力儲備比現在至少多十倍以上,才能將這一招完美掌控。
不過,哪怕仍未到達他預想中的最巔峰,他也不認為陸文武能夠將其接下。
一個隻懂得煉體的妖獸,憑什麼?
我千錘百煉出的劍法憑什麼輸給你的肉身?
大風雲血劍之上,血色紋路驟然點亮。
那種純粹到了極點的風屬性劍意中帶著無數甲人族修士的殺意與怒意,融入了血紋老祖一生的骨血。
“斬!”
血紋老祖所化戰影雙手合十,右手突化劍指猛然前刺。
大風雲血劍旋即化作流光,飆射出了不可思議的急速。
那是快到了極致的速度,是真正的風馳電掣。
狂風厲嘯,血雲卷集。
這道幾乎完全由劍意凝聚成型的飛劍在轉瞬間便跨越數千米,與陸文武的拳頭狠狠撞在了一起。
那一瞬間,整個天地都是沒有聲音的。
雙方對招的速度已經快過了音速無數倍,對衝所迸發出的餘波同樣如此。
霸拳釋放出宛若太陽般的光和熱,帶著陸文武堅不可摧的意誌與強悍到極點的肉體重重砸出,與血紋老祖的大風雲血劍僵持片刻,大片的光紋與衝擊這才毫無保留的釋放開來。
“轟!”
劇烈的聲音響徹天地,就連遠處的鎮南城城牆都在這一擊的餘波之下搖搖欲墜,大塊大塊在陣法加持下幾乎堅不可摧的磚石崩碎落下。
大地像是被犁過一次,方圓十餘裡內竟是見不到半分綠色,寸草不生!
崩碎的劍意飛濺之下,莫說是植物,就連土地都被硬生生刮沒了一層!
被衝擊出的超平坦空地之上劍痕縱橫交錯,光是逸散出氣息就足以讓低階修行者重創乃至死亡。
眾目睽睽之下,凝聚了血紋老祖畢生鮮血的大風雲血劍被陸文武一拳生生砸爆,恢複成了原本三尺的青白色本體,隱隱出現了一道裂紋。
而環繞著其螺旋飛舞的飛劍之中,將近半數都在陸文武方才的那一拳中被直接砸成了廢鐵,與其心神相連的諸多修士齊齊噴血。
因為本命法寶的破碎而失去了戰鬥能力,被迫退出了戰鬥。
即便是存下的那些飛劍也鮮有完好之物,大多都因為熾烈的高溫出現了不同顏色的融化,其各個主人的麵色亦是不怎麼健康。
就連血紋老祖的本命飛劍之上,都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那是被陸文武上一拳生生砸出來的。
以劍這種靈巧類的兵器硬撼陸文武這種專注於正麵攻擊的強者,這種做法很難評。
可能是出於自信,又或是出於對陸文武身體強度的蔑視。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