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剛才那聲詭異的哀嚎，貝恩·裡奇的心中早已對陸文武信了十成十。
他現在無比篤定，那絕對就是他曾經在某個地方見到過的、一種名為“鬼”的東西！
而這個害死自己家人的罪魁禍首，如今已經徹底被消滅！
一想到這裡，他便悲喜交加，一個勁兒的抹著眼淚，悶頭往嘴裡灌酒。
這種十分給麵子的安靜做法給予了陸文武充分的“審訊”時間。
那種強行拚湊記憶碎片的信息查詢手段滋味是真的不怎麼好，簡直過於抽象了。
大概的操作流程便是將一堆已經被攪碎成了粉末的記憶碎片全部接收，然後根據自己的邏輯思維像是拚拚圖一樣將其還原，以求得到一些信息。
想象一下，如果把《泰坦尼克號》的電影膠卷和音頻磁帶全都放在碎紙機裡完全攪碎，讓你再重新將其一點點拚好後放映。
這得是個多麼折磨的事兒？
陸文武剛才就在這麼做。
很好的記憶碎片剪輯，使我的腦子旋轉。
更抽象的是，怨鬼並沒有攜帶完整的記憶，它體內本身蘊含的就是大量的負麵情緒汙染和少量記憶片段。
陸文武竭儘全力的“品味”，也隻是品出了那一句話。
【永生的神明高居於天國之上，俯瞰世間萬物的掙紮與輪回】
這是銘刻在對方魂體記憶上最深刻的東西，也是最容易還原出來的東西。
至於其他的，早已經隨著其承載物的消失而變得支離破碎不可查。
得到了這句話之後，陸文武並沒有在這裡陪著貝恩·裡奇喝大酒的打算。
待他結清了尾款之後，兩人一狗便離開了極樂永恒酒吧，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車之上。
待見到了劉林安，他立刻將這句話複述了出來。
這下變成三個人一條狗一起頭疼了。
他們對此毫無頭緒。
尤其是劉林安。
他整個人都是迷茫的，根本不知道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對他而言，“輪回”“天國”“神明”這些詞彙簡直太陌生了，有些甚至他還是今天第一次聽到。
想要思考其中的意思，確實是有些難為人。
陸文武乾脆打發他跟毛毛一起去睡覺，自己則是和王半仙繼續研究這兩句話，並試圖在網上查閱一些資料。
可惜的是，網絡上根本沒有相關資訊。
偶爾能搜索到一些隻言片語，還都是網友們互吹大氣的時候編出來的段子，亦或是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聽到的舊時代神話故事什麼的。
椰汁城完全可以說是一座由無神論者組成的城市。
你想在這裡找到一些跟宗教相關的玩意兒，那當真是難如登天。
陸文武和王半仙甚至懷疑，這句話是不是他們的理解方式有點問題。
它不是明確的指向一個什麼東西，而是某種隱喻？
如果將神明比作是最上層的企業集團高層，將下方這些掙紮著生存的牛馬市民們比作是世間萬物，整句話似乎就說得通了。
但也隻是這句話說得通。
為什麼它會出現在一頭怨鬼的身上？
陸文武可不覺得這會是因為怨鬼的文化素養比較高的緣故。
怨鬼對這句話的隱藏執念甚至遠遠超出了對殺死其他乘車者的執念，這恐怕是連王半仙和怨鬼自己都沒有想到的事。
要是結合這句話來看，那當初怨鬼口中說的：
“你們都要與我一致。”
“你們不是第一個，更不會是最後一個。”
“你們將會和曾經的那些人是同樣的下場。”
這三句話應該不是單純的嘲諷陸文武和王半仙不自量力，會步之前那些已經死亡了的乘車者的後塵。
似乎更像是在諷刺這個社會？
一頭怨鬼，抨擊社會製度？
乍一聽貌似怎麼聽怎麼扯淡。
但仔細一想.
&n合理的。
一個被吸血鬼剝削致死後化作鬼也忘不掉這段血淚史，潛意識裡依舊還對這錯誤的世界和製度充滿了憎恨的故事。
簡直太合.合理個屁啊靠！
怨鬼思想解放這像話嗎！
真要是因為這種理由它才變成鬼的，那它閒的蛋疼坑害同族牛馬，直接去狠狠薄紗吸血鬼豈不妙哉？
時間就在這種激烈的頭腦風暴中緩緩流逝。
陸文武也在不知不覺中靠靠著自己的營養液箱子緩緩地睡了過去。
今晚消耗的體力太多，就算一直有營養液的補充，靈魂上依舊是會感到疲憊的。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其餘兩人都已經醒來，隻有毛毛還在呼呼大睡——修狗又不用996，當然可以大睡特睡！
見王半仙欲言又止，陸文武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後問道：“怎麼？有結果了？”
“那倒不是，隻是”王半仙顯得有些吞吞吐吐。
陸文武一瞪眼：“有話說有屁放，扭扭捏捏這是何故！”
王半仙一咬牙，有些羞愧的說道：“就昨天咱們不是半夜一直在搜索有關神明、永生、輪回、天堂什麼的嗎？應該是搜索痕跡被一些隱藏的爬蟲爬下來了，有一夥人順著IP地址找上了門五哥我.我有點大意了。”
“問題不大，所以人呢？”陸文武並不在乎這些，“現在沒打起來，對方應該不是奔著拚命來的吧？對方的訴求是什麼？”
劉林安遞過來一個平板電腦後說道：“對方自稱是燃燈會的成員，通過貝恩·裡奇了解到了我們的一些所作所為，所以想要雇傭我們進行驅鬼任務。我和神棍查過了，它們是一個宗教組織。”
“燃燈會？宗教組織？我們昨天搜半天找不到，這會兒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這倒是新鮮。”
陸文武接過平板，隨意的翻看了兩下沒什麼營養的聊天記錄後就放到了一旁，開始給自己的箱子裡灌注營養液，並剝開一根營養膏準備吃。
“叫這個名字他們是佛教徒？信燃燈古佛的？還是信哪位佛陀的？”
“呃雖然他們也自稱閱讀過佛門典籍，但他們並非佛教徒。”王半仙的表情一下複雜了起來，“他們信奉的是.古之水神——共工！”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