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武並不清楚,這顆星球已經麻木的社會當中依舊還有反抗力量尚存。
更不清楚這些反抗力量還掌握著這顆星球上人類最後的核武庫,並有著一大批能用於武裝有誌之士的武器裝備。
這是連共工這位用於管理人造天堂的虛擬神明都不知道的事情。
祂不知,陸文武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也有可能是當年在製定這項計劃之時,維度魔神·熾火太過了解自己這位死對頭。
如果以祂神魂誕生出的共工知曉這件事,那一切就都沒有了保密的意義。
唯有在一段時間之內,世界上所有尚且還能自由活動的人中無一人知曉,這項深埋於人造天堂之下的計劃才能隱瞞保留下去,成為真正的火種。
世界上永遠不缺少有勇氣推動和發起變革的人,更不缺少那敢於為了理想而不惜犧牲生命的崇高勇士。
常年生活在資本主義發展到極致的賽博朋克社會當中,被無限製的壓迫與剝削,被生活的重擔壓得抬不起頭來,難道真的沒有人意識到這個社會出了疾病?
非也。
隻是迫於已經開始出現虹吸效應的社會結構,哪怕再有才華的變革者也已經沒有了撼動這尊龐然大物的能力,沒有了施展滿腔抱負的機會。
即便,曾經有一尊身受重創的維度魔神在此停留駐足,修養聲息。
貝斯塔姆的降臨固然擊穿了整個文明最後的防線,但同時,這種強大的外力也以一種蠻橫不講理的方式野蠻的撕碎了社會的穩定,帶來了變革的契機。
那把已經潛藏在隱秘之地深處數百年的弑神武器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出鞘。
壓迫在人民身上的大山終於被強大的外來者撼動出了一絲裂縫。
這是維度魔神·熾陽這尊溫柔豪爽的神明留給這方文明最後的饋贈與守護。
隱匿在無數百姓之中的變革者們保持著靜默,枕戈待旦,沉默的時刻準備著。
隨時等待著那一刻來臨。
在被抽擊了兩個響亮的耳光之後,重新站立起來的貝斯塔姆已經變得有些歇斯底裡了起來。
祂根本無法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自己被一隻渺小的螻蟻、此前從來都沒有看得起過的凡人按在地上狠狠羞辱!
本就極為愛惜羽毛的祂在意識到自己究竟受到了何等侮辱之後心態直接爆炸了。
盛怒之下,祂竟是重新冷靜了下來。
重組的腦子似乎疏通了祂那被怒火衝昏了頭顱的思考器官,理智與智商重新回到了他們應有的位置。
空間光芒閃動,貝斯塔姆冷笑著將自己的身體挪移進了太空之中。
相隔上百裡,背靠璀璨星空,祂森冷的眼神望向陸文武。
星空般的雙眸之中,倒映著空間與時間的波動。
那種嘲諷的意味即便沒有言語上的挑釁,也依舊濃鬱。
‘你近戰能力逆天是吧?我不跟你玩了,你奈我何?’
陸文武挑了挑眉,依舊帶著笑。
同樣是嘲諷的笑,眼神中的不屑根本不需要其他方麵加持,就已經完全拉滿了。
‘剛才是誰狗叫著要在我最擅長的領域擊敗我,讓我感受絕望的?’
這臉被抽的“轟轟”作響。
顯而易見,貝斯塔姆直接將自己曾經說過的話生吃了回去,根本沒有回應的意思。
那張無法臉紅的臉上更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羞恥。
是,剛才是我說的。
可那又如何?
你就說你現在是不是沒法發揮吧!
前後被侮辱了兩次,臉徹底丟光了的貝斯塔姆已經完全不在乎自己曾經說過的豪言壯語。
現在的祂就像是那種喜歡精神勝利的網絡杠精。
你彆管原本的爭論點是什麼,我隻要隨便找一個自己擅長的方麵,然後在腦海中腦補出一個對方不擅長的玩意兒並將雙方進行比對,強行以己之長攻彼之短,得出子虛烏有的虛假結果。
然後那就是一個“贏”字!
就像現在這樣。
我拉開身位你就打不著我了吧?
那就是.贏!
對方若是反駁,他還可以繼續腦補對方急了。
又是一次精神勝利。
又贏!
就像現在,陸文武一臉淡然的一次空間閃爍就挪移到了太空之中,再一次與貝斯塔姆對峙,尋找著關鍵的破局點。
其實他剛才也沒怎麼尋思明白,貝斯塔姆明明身為維度魔神這種天生的法師炮台,沒事兒拎著把空間長矛跟自己拚近戰是幾個意思。
就像是跟【信仰永生】副本中的情況差不多。
祂覺得自己行了。
祂上了。
祂送了。
而陸文武這種“呆滯”在原地的情況在貝斯塔姆眼中
那就屬於是陸文武急了。
強行施展能力追了上來隻是為了不落麵子,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後續的手段,隻能在那裡站著不動乾著急。
天晴了,雨停了。
貝斯塔姆覺得自己又行了。
冷酷重新回到了祂的臉上。
猛地一抬手,屬於空間維度世界的磅礴力量擴散而出,刹那間便在四麵八方形成了千萬道空間長矛。
每一根上都纏繞著淡金色的時間力量,比先前用於偷襲刺擊陸文武的那一根更加強悍兩分!
法術炮台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正確的戰鬥方式。
神明爭氣,信徒們也會跟著抖擻起來。
即便這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但星球上在這兩百年裡選擇當了狗的神眷者們皆是具有榮焉。
一個個抬頭挺胸,重新驕傲的挺起了胸膛,在神殿周圍掀起了一片虔誠而又熱烈的歡呼。
抬手間便是千萬空間洪流攢射而來,必讓來犯者大敗而歸!
望向那幾乎將深邃的宇宙空間都渲染成了銀色的空間長矛陳列,被年輕變革者稱為導師的老人死死的攥住了拳頭,隻覺得呼吸都有些滯澀了起來。
這種程度的攻擊.
太可怕了
即便是舊時代所有的核武器疊加在一起爆炸,都無法誕生出這樣恐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