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混沌海,孕育世界的廣袤海洋。
沒有人知道這裡究竟有多麼廣闊,也同樣沒有人知道這裡究竟有多少世界。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世界在誕生,每一時每一刻都有世界在毀滅。
這裡的世界多到猶如恒河沙數,數不勝數。
每當有新的光點出現,那便代表著有新的世界誕生,正在不斷演化,孕育著生命。
而當那無比明亮的璀璨明珠熄滅之際,那便代表著這方世界已經毀滅。
也許是自毀的,也許是被外力毀滅。
一道近乎通天徹地的灌注巨牆橫亙在橫亙在無垠混沌海已知範圍內的中央,就像是一柄利劍,將那廣袤無垠的世界一刀兩斷,分成了兩個截然相反的區域。
那是近乎在維度層麵的分割,是冠絕天地的偉力。
一方,無數光點絢麗多彩,無時無刻都在閃耀著屬於智慧生物的光輝,創造出越發絢爛多彩的文明。
而另一方,則是如墨般死寂,完全呈現出一片如墨的漆黑。
如若此時有人能稍微離近一些便能看到,那漆黑的區域之中,分明是連成一片又一片的世界殘骸。
死寂、虛無、毀滅、殺戮。
這些才是這裡的主旋律。
一尊尊舉手投足間就能毀滅無數世界的仙神在碰撞,在戰鬥,即便是戰鬥餘波都能泯滅不知道多少登神三階的強者。
無數的生靈在光鑄之牆前廝殺,似乎永遠也停不下來。
殺戮,是這裡的永恒。
一明一暗,雙方陣營以光鑄之牆為界限,不知道已經相互殺戮了多久。
世界源源不斷的誕生。
那些新生的光點被發現、被進入、被探索、被決定歸屬權。
兵對兵,將對將。
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世界中爆發出死寂的黑色力量,最終成為一片廢墟與殘骸。
其中的生靈皆儘墮落,成為了黑暗陣營的一份子,再一次加入到光鑄之牆前方的世界爭奪戰中來。
而同樣的,每時每刻也都有新誕生的世界中爆發出難以言喻的彩色光亮。
這些世界被光鑄之牆後伸出的“觸須”所捕獲,納入到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成為那無垠星海的一部分,迸發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這,便是那場波及了整個無垠混沌海的戰爭。
以天庭為首的仙神們團結了一切所能團結的力量,組成了神係聯盟,齊心協力與真魔廝殺,直至今日。
某處被真魔“毀滅”的世界殘骸當中,一座極儘奢華的大殿在宇宙中懸浮遊蕩著。
在大殿的不遠處,是一座已經蒙上了一層灰色陰影的星球。
原本已經完成了文明統一,即將劍指星海的智慧文明在頃刻間崩塌。
無數前人所創造出的科技淪為廢鐵,殺戮與破壞成為了這顆星球上的主旋律。
似乎,這顆星球上的智慧生物隻是變得更好戰了,由於全球性的大規模戰爭進入了科技衰退,也許會導致科技斷層,最終回退到使用刀槍劍戟戰鬥的古代。
貌似真魔的力量什麼都沒有改變。
但沒有人知道,這並非是簡單的讓種族變得好戰,喜愛破壞與殺戮。
這個尚且處於戰火中的文明也許永遠都無法得知,自己這個種族的創造力已經被鎖死,一切技術隨時間流逝,隻會持平或是倒退。
永遠都不會再進步。
一旦某種技術消亡,後人就再也無法將其複刻出來。
直至他們因為廝殺與戰爭退化成一群連木棍都不再會用的智慧原始人。
他們有著屬於星際時代智慧生物的禮義廉恥,有著遠超時代的智慧,卻退化到連哪怕打製石器都無法再製造出來,連種植和馴化這種近乎本能的東西都失去了。
被真魔的力量所籠罩,就像是世界的逆向演化。
由無到有,最終又從有到無。
星空之間的宮殿內,不知道從哪得來的微型核電池正在勤勤懇懇的工作,驅動著一尊雕龍畫鳳的琉璃宮燈綻放出幽藍色的光彩,將暗金色的大殿映照的有了些許光亮。
斜倚在一尊蠻荒青銅榻上,身著一身休閒服的青年正慵懶的欣賞著一張懸浮在麵前的石板。
他的每一次呼吸之間,宮殿牆上鑲嵌著的巨獸顱骨中就會迸射出猩紅色的火焰,散發出越發濃鬱的黑色氣息。
“這次帶回來的裝飾不錯,我很喜歡。其他人的審美都太差了,一點也不懂藝術的美,還是你的審美最合我意。”
“唉這成為真魔了之後感覺也就那樣,除了毀滅,也就隻有在毀滅之前收集來的這些裝飾品能勉強讓我那欲壑難填的靈魂舒服些許。”
單膝跪伏在下方的身影似乎已經對賬這種古今中外大雜糅的超級混搭陰間風格習以為常,更對那青年的誇獎不以為意。
他並未接話,隻是繼續平靜的彙報著什麼。
“.我們在藍星上埋下的那顆種子已被擊殺,真魔之力沒有爆發開來,同時也沒有回歸。”
“.”
青年原本還有些愉悅的心情頓時蕩然無存。
隻是呼吸稍微一重,大殿之中就已經迸發出了難以言喻的恐怖威壓。
無論是那雕梁畫棟的大殿,還是剛剛得到了誇讚的核能小夜燈,亦或是其他一些精美的裝飾品,都在轉瞬之間灰飛煙滅,什麼都沒有剩下。
更為駭人的是,僅僅隻是一道威壓的泄露,就已經讓那顆被真魔之力籠罩的星球不堪重負。
大陸板塊碎裂,星球在不斷崩塌。
這顆星球上本就已經遭遇了滅頂之災,差一步就能開啟征服星辰大海道路的偽星級文明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迎來了徹底的末日。
青年的臉上流露出病態的沉醉:“果然啊!一切都是虛妄,唯有毀滅才能真正填補安撫我這顆無處安放的空洞內心,毀滅!毀滅吧!”
先前那尊人影身披戰甲,依舊單膝跪在宇宙之中,紋絲未動:“大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如今仙界已經化作歎息之壁,我們已經不可能再將成熟的魔種送入那些仙神的故鄉。”
“除此之外,那種能徹底消滅魔種,讓真魔之力沒能擴散開來的力量是否便是大人曾經交代下來要尋找的原始天魔?如果不是,是否要進行排查和針對?”
“也許吧。”
青年陰涔涔的冷笑。
“種子被扼殺也是正常的,天庭不會一直放任有我們的勢力在他們老家搞風搞雨,能堅持這麼多年已經出乎了我的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