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卻故作輕鬆地回答,“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戴馮接著問,“史坦尼斯國王在北境會一切順利嗎?”
梅麗珊卓想起風雪裡的吊死人影,勉強一笑,“我想會的。”
事實上,她甚至在幻像中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國王。
梅麗珊卓想道:“我祈求拉赫洛讓我一瞥亞瑟·亞亥的未來,看到的卻隻是這個北境新守護,叫林恩·羅斯柴爾德的家夥。”
觀火看預兆總是很難,她覺得這一次觀火估計是出了什麼問題,打算舒緩精神之後,再祈禱一次。
觀火這門技藝,像所有的技藝那樣,需要長期控製,修煉,和學習。痛苦,還有痛苦。拉赫洛以灰燼和搖曳的火舌為語言,向被他選中的信徒傳達預兆。
這門語言艱深微妙,隻有神自己才能百分之百地熟練掌握。梅麗珊卓花了多少年修煉這門技藝,她自己都數不清了。
而且,除了長期的修煉,她還額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最終,從聖火中觀看並解讀模棱兩可的預兆,這門技藝,沒有任何一個人擁有像她這樣深厚的功力,包括她的修道會同門。
“戴馮,”她吩咐道,“水。”她的喉嚨乾渴得都皸裂了。
“好的,女士。”小夥子從窗邊的石壺裡倒了一杯水,端來遞給她。
梅麗珊卓接過,小抿了一口水,咽了下去,抬頭向小夥子笑了笑。
戴馮臉刷的紅了起來,小夥子有幾分愛上了她,她知道的。
他畏懼她,他想要她,並崇拜她。
即便如此,戴馮並不高興待在這裡。
這孩子對國王侍從的身份極其自豪,當史坦尼斯命令他脫離軍隊,侍奉梅麗珊卓的時候,覺得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戴馮像同齡的男孩子一樣,他滿腦子都夢想著榮譽。
他是梅麗珊卓從國王那兒要來的。
黑水河一役,煉金術士的野火幾乎焚毀了國王的整支艦隊,戴佛斯·席渥斯在此役犧牲了的四個大兒子。
戴馮是第五子,他在這裡比隨國王進軍安全多了。
戴馮是不會感謝她的,他父親更加不會,但是戴佛斯·席渥斯不能再承受喪子之痛了,他已經承受得太多太多了。雖然席渥斯誤入歧途,頑固地不信奉光之王,但是他對史坦尼斯的忠心是毋容置疑的。她早就在火焰中看見過了。
戴馮聰明伶俐還很能乾,遠遠強過她其他的侍從。
史坦尼斯的剩下艦隊前往老城之前,給她留了十二個手下作侍衛,大都不堪使用。
不過,紅衣女祭司也不需要指望他們。亞夏的梅麗珊卓從不擔心自身安危。
她有光之王保護。
她又抿了一口水,放下杯子,眨眨眼睛,舒展一下筋骨站起來,全身酸痛發僵。
由於長時間凝視火焰,在明亮的房間裡,她卻感到很陰暗,過了好一會她才把眼睛調整過來。她的雙眼既乾澀又疲勞,可是她又不敢揉,那樣眼睛隻會更糟。
她注意到壁爐裡的火勢在衰下去。“戴馮,添點柴。多早了。”
“天快亮了,女士。”
黎明,感謝光之王,他又賜給我們新的一天。白晝將至,黑夜的恐怖在消退。
梅麗珊卓又一次對著火焰坐了整整一夜。
她經常如此。
她準備起身忽然又火焰中看見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孩,一個身揣河間地家族氣運,同時又受到光之王眷顧的女孩,出現在了那個林恩·羅斯柴爾德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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