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啦……”
一聽這話，小女孩微微提起精神，伸了個懶腰，打著嗬欠抱著葫蘆飛了出去。
山中無歲月。
化虛山上的生活，便是如此，甚至千日如一日。
對於這位化虛山之主，浮生觀觀主熾凰而言，這樣的生活，並未讓她覺得枯燥乏味。
修行，除妖。
似乎對她來說，人生隻剩下了這兩件可以去做的事情。
偶爾去幫助一下遇到的百姓，或許是她生活裡唯一可以調節氣氛的辦法。
“榆木腦袋，赤月氣息就是從前麵那座村子裡傳來的，我不會感應錯的。”
一座石橋上，女子手持紙傘，長發高高束起，紮成馬尾，赤眸清冷，神情恬靜，水墨色的灰白道袍將她襯顯出一股仙風道骨的感覺。
如果飄在她腦袋後麵的小家夥沒有一個勁地碎碎念的話。
“榆木腦袋，你說句話呀，好不容易下山一次，你要是不理我，那跟在山上呆著有什麼區彆嘛！”小女孩皺著小臉，噘著嘴說道。
女子頓住腳步，回過頭，小女孩一不留意直接撞在了她的臉上。
“啊！沒事吧！真是的，乾嘛突然停下來，嚇我一跳，彆動，我給你揉揉。”小娃娃用她那雙肉嘟嘟的胖手，捏了捏女子白哲的俏臉。
“若水。”女子輕聲道。
“啊？怎麼啦，榆木腦袋你不會生氣了吧？嗚嗚……你彆生氣，我不想被罰~”小若水立刻慌了。
“這麼多年，你跟著我住在山上，確實有些難為你了，如果當初……就讓你離開我……自己去生活，也許……你會過得更自在吧。”
小若水愣了愣神。
“榆木腦袋，乾嘛突然說這些呀？”
“你是我的主人啊，我怎麼能離開你？”
“雖然你這個家夥，每天就知道修煉，隻會冷冰冰一張臉，也不跟我說話，也不陪我玩，整個人都無聊透頂。”女孩小嘴叭叭得語速極快，像是怨氣很深的樣子。
“不過沒關係，你不跟我說話，那我就跟你說話，你不陪我玩，我就自己玩。”
“你本來就夠無聊了，要是沒有我陪著你的話，那你豈不是要無聊死。”
女子眼底氤氳著莫名的情緒，她看著小若水，沉默不語，猶自出神。
就在小若水甚至以為她睜著眼睛睡著了的時候，女子才輕輕開口道“是我考慮不周。”
“此事，我會記得。”
“啊？記得什麼？”小若水有些懵。
女子卻不再言語，轉身握著紙傘，向著石橋那麵走去。
“榆木腦袋！你怎麼老是喜歡話說一半嘛，我聽都聽不懂！”
“此次回山後，將熾凰心經謄寫十遍，作為方才放肆出言的懲罰。”
“欸？！榆木腦袋！！！我不寫我不寫！主人~若水知錯了，你彆讓我寫那個，十遍那麼多，我三天都寫不完！”
“你若不打瞌睡，幾個時辰足矣。”
“打瞌睡這種事情……我怎麼控製得了嘛……”
小女孩淒慘的哀嚎聲，回蕩在清朗的天空中，經久不散。
在走向村子的土路上，女子便感應到了路旁傳來的異樣，她緩步上前，便看到一處泥土挖掘的深坑陷阱裡，被困著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穿著破舊的布衣裙，腿上有明顯的傷口，裸露出的脖頸上，卻泛著清晰的猩紅紋路，眼底也隱隱發紅，但神情卻略顯淒楚和迷茫。
看著她，赤眸的道袍女子神情平靜，喃喃道“妖魔。”
“是赤魔……榆木腦袋……”小若水陷入沉默。
“你要……殺了她嗎？”
道袍女子沒有說話，赤色瞳孔內目光微微閃爍。
“先進村。”
不知為何，聽到她的話，小若水隱隱鬆了口氣。
村子不大，多是些老人和婦孺，道袍女子進村時，便感受到這裡的人們沉浸在一股悲傷的氣氛中。
“您是……仙人嗎？”
見到女子時，村子裡的一位老者走了出來，顫巍巍地向女子下拜。
“老丈不必如此，請起吧。”道袍女子輕輕揮袖，便將那老人扶起。
“方才在村口，我看到了陷阱內困著一人，我想知道關於她的事情。”道袍女子淡淡說道。
“唉，如果不是仙人您今日前來，我們今天也要想辦法處理這件事情了。”老者麵容苦澀地搖了搖頭。
“那是林二家的媳婦，才生產不久，本來指望著林二回來，之後就能過上安生日子。誰能想到邊關打仗，她家林二時運不濟，在那鬼地方送了命，林二家媳婦聽了這個信兒，立刻就崩潰了，在外麵跑了幾天，我們把她找回來後就瘋了。”
“甚至瘋到要傷害她那可憐的孩子，我們不得已才把她關在村口，每天給她喂飯，可她始終都沒清醒過來，身上還出現了奇奇怪怪的痕跡，大家都覺得她已經被鬼怪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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