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蘭輕聲道:“鄧家就你弟弟這麼一根獨苗,我這病是要命的大病,幾十萬扔進去,可能就是打個水漂。我不能把你弟弟拖垮了,要不然他以後還怎麼過日子?洋洋非得帶著孩子跑了不成,他要是成了光棍,我死也閉不上眼睛。你大姐離婚了,自己也沒個家,指望不上,所以我想了想,隻能來找你們,讓你們帶我去看病了。”
嗬嗬,這就是她親媽!
鄧彩潔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她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攥住了似的,疼得厲害。
“媽,你怎麼就這麼偏心啊!你怕拖累你兒子,就不怕拖累我?你女婿上次就要跟我離婚,這次你這麼明晃晃的算計他,你是想把我逼死啊!”
李春蘭卻搖了搖頭,“你也彆怪我偏心,老二啊,誰讓你是個女孩呢!家裡就指望著你弟弟呢……”
“呸!”鄧彩潔狠狠的啐了一口,打斷了李春蘭的話,“指望他?指望他什麼?從小到大,有什麼能指望得上他的?打他生下來那天起,你們就慣著他,好吃好喝似的伺候他,拿他當大爺一樣,就差打塊板子把他供起來了!你們指望他什麼了?從來家裡有什麼事,都是我和大姐的,他上學,我們供他,他結婚,彩禮,四大件也是我們姐倆湊的。這麼多年,他自己出去掙過多少錢?家裡吃的用的,哪個不是你啃我和大姐的血肉給他換來的?有好處的時候,你就想著你兒子,現在有病了,轉過頭又讓我們管你,媽,你怎麼那麼狠心啊!你到底是不是我媽啊!”
李春蘭的眼睛都要沁出血來,“我怎麼不是你媽啊!你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我把你養到這麼大,你養我老天經地義!我今天來,就沒打算走,你們兩口子現在就去給意可打電話,讓她趕緊給我找大夫,我要去京城看病。”
鄧彩潔的身子都哆嗦了,要是沒有秦渭明的攙扶,隻怕她都要站不住了。
“媽,我再問你一遍,這事兒有沒有商量餘地?”鄧彩潔眼神堅定,“你要是講道理,那我和渭明還像以前一樣孝敬你,帶你看病沒問題,手術費啥的,我們出一半。”
她知道自己這話對丈夫是一種傷害,但是她沒有辦法,這人是她媽,她根本無法做到無動於衷,不給老太太看病。
鄧彩潔不敢去看秦渭明的眼睛,生怕看到他眼裡的心寒和厭惡。
秦渭明緊緊的握著妻子的手,堅定地道:“媽,彩潔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們可以出一半!”
鄧彩潔又驚又訝,無論如何她也沒有想到,秦渭明會附和她的決定。
李春蘭猶豫了,其實一半也很好了。
鄧新民卻是慌了,就算秦渭明肯出一半,那另一半誰出?讓他拿出二十萬來給一個要死的人看病,還不如殺了他呢!
“媽,一半也不行啊!”鄧新民道:“好幾十萬的手術費,就是一半也二十多萬呢!”他轉了轉眼珠,想起昨天妻子說的話,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媽,要不然你讓我二姐把錢給你,然後我帶著你去京城吧!”
鄧新民的無恥在此時此刻顯現的淋漓儘致,他似乎根本不在乎臉麵這種東西,隻想利用親媽換取最後的好處,“他們嫌麻煩,怕你給他們添堵,所有的孝心啊,都用來孝敬不相乾的人了。你讓他們出錢,我出力就是了!”
李春蘭心裡犯了嘀咕,“是不是你媳婦給你出什麼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