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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修課的時間也上課一樣,也是兩節課,中間休息十分鐘。
課間休息的時候,小七去上廁所,看到隔壁班戲曲鑒賞課,一群學生圍著老師聊天,很熱鬨的樣子,老師也笑嘻嘻的。
而當她回到日語課的班級,更冷清了,或許學生都出去溜達或者上廁所,教室咋一看就是講台桌跟前縮著一個小老頭,平白生出十分孤獨的感覺。
對,是有一種叫做孤獨的東西。
小七在村裡的五保戶老人身上有見過這樣的感覺,小七還是小學的時候,學校組織給五保戶老人送溫暖,小七跟著一群學生,到他家裡,空蕩蕩的,黑乎乎的,屋子裡出來的老頭,佝僂著身體,從頭到尾都沒有笑過,很凶的樣子。
聽說他老伴走的早,有兩個女兒,一個嫁的很遠,基本沒有回來,另外一個乾脆就沒有消息,就剩下他一個老頭,村裡給申請了五保戶,一個月給補助150塊錢。
小七是懷著好奇心,覺得可以不用上課和一群同學老師去玩。
到了那裡,看到那個老頭,等到走的時候,就看到老頭一個人坐在門口,不笑也不哭,沒有什麼表情,隻是看著遠方。
那一幕,小七腦海裡印象特彆深刻,那年冬天就聽說那個老頭死了,一個人死在家中,好幾天才有人發現。
她小時候做噩夢,都會夢到一個黑乎乎的老房子跟前坐著一個麵無表情的老頭,儘管陽光溫暖,可是那個老頭卻是一點溫度都沒有,呆呆的坐在那。
那種感覺真的很孤獨。
這也是她爸爸蘇有福總被人嘲笑的緣故之一,在村子裡,沒有兒子就被認為老了沒有人養,相當於絕戶。
她已經好久沒有做過那個夢,也好久沒有想起那個五保戶老人,可是這一刻居然在一個外教身上看到那種感覺。
莫名的覺得挺難受的。
一個人從年幼到少年倒青年到中年再到老年,到底會經曆什麼?
上課鈴響,小七沒有再多想了,打開課本,繼續聽課。
山本老師也準時的站起來上課,這時候課堂上的人又少了一部分,整個教室更空了,因為安靜,老師說話甚至有回音,因為安靜,偶爾可以傳過來隔壁教室的笑聲,還有鏗鏘的唱戲聲……
山本不點名,他隻看考試成績。
他繼續講課。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老師,在日本先生是一個很不錯的職業。
他以前隻是公司職員,公司是做發電機的,和老師完全沒有關係。
他上學靠的是入贅彆人家的叔叔的讚助,所以對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很珍惜。
可是眼前的教室空蕩蕩的,眼前的學生,認真學習的很少,大多數桌麵上放著一本課外書,正正經經的聽課的非常少。
山本不知道是世界變了,還是他落伍了。
他繼續講課。
他講的內容並不有趣,應該還是比較枯燥。
隻是不自覺的會把自己過去經曆帶出一些,他講的日語,他想可能聽懂的學生基本沒有。
有時候他覺得他在自言自語。
像是個瘋子。
小七不知道麵無表情的山本老師內心戲那麼多,她隻是認真的聽課,聽到老師講他自己的過往,還挺有意思的,忽然間覺得這個老師有點像是她的市場營銷的石老師的老年版。
大概年輕時候的山本老師也許也是一個熱烈激動的人。
一整節課,小七把聽到的都記錄下來,書麵,筆記本都記得滿滿的,她發現日語有一個好處,寫的時候很簡單,比中文容易,所以做筆記也很快,甚至感覺可以用日語做速記,如果學的好的話。
當然老師說的內容也有一些不太懂,不過沒有關係,回去可以複習鞏固。
她終於找到了組織,有地道學日語的地方,還不用額外花錢,還是地道的日本人教的,小七覺得很完美。
即使到了第二節課,後來教室的人中途又溜走了幾個,小七還是專心致誌的聽課。
她沒有注意,周圍的學生差不多要走光了。
因為還有一些是來試聽的學生,然後發現日語選修課果然如傳聞一般可怕,這個老頭子太凶了,從頭到尾都不笑,講的什麼根本聽不懂,跟聽天書一樣,據說考試的時候卷子出的死難,那不是存心要讓人過不了麼,簡直是天坑。
所以默默的走了,反正也沒有點名,老師肯定也不認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