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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山市也下雨了。
挑著壽桃的蘇有福顯得格外狼狽,因為擔心壽桃被雨淋濕了,又找不到塑料膜,隻能把外套罩在擔子的蓋子上。
三弟蘇有錢也脫了外套,兩人傻乎乎的穿著一件單衣,冷颼颼的縮著,外頭一邊一件罩著壽桃。
蘇有才,蘇家老二,腦子最好用的一個,老遠看到自家哥哥和弟弟,他穿的很筆挺的夾克,看到狼狽的哥哥弟弟,卻沒有上前,反而躲到了後頭去了,假裝沒有看見,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上前,覺得沒麵子。
自家哥哥憨,自家弟弟傻,還有個老娘胡攪蠻纏。
他本來就是三兄弟裡腦子最機靈的,進城打工之後,見世麵多了,腦子更靈活了。
他對大舅家雖然沒有老娘要求那樣愚孝,也是討好的,因為在城裡工作後就知道,有認識的人,偶爾有事情,找人幫個忙太不容易了。
大舅家畢竟在城裡好多年,有些事能幫上忙。
表哥也混的不錯,他在打工的地方說起來,頗有點狐假虎威的樣子,不像是地道的農村出來的,而是有一堆城裡親戚。
蘇有福和蘇有錢沒有看到躲起來的蘇有才,兩人進門,就遭遇了很多異樣的眼光。
蘇有福因為身體殘疾,早就習慣了,蘇有錢倒是年輕氣盛很不好意思。
趕緊把外套穿起來,因為他的外套蠻新的,沒有穿過幾回,裡麵的襯衫卻是穿了太多次,胸前還有一塊汙漬,洗不掉的。
等到大家看到擔子裡居然是壽桃,好像還挺軟乎的,做的很好看,一個個顫巍巍的,尖尖頭,紅色的,不過想到上麵蓋著兩個農民的衣服,又覺得不乾淨,雖然是隔著蓋子的。
蘇有福也沒有管大家異樣的眼神,就問大舅,東西擺在哪。
大舅也瞧不上這幾個外甥,他兒子可是給定了大蛋糕的,看不上這些壽桃,開口道“現在沒地方擺,先放一邊吧。”
說著就招呼人帶蘇有福把那挑壽桃放到後廚角落去了,也沒有要拿出來的意思。
蘇有福想著這些是半夜三更自己和孩子她娘起來蒸的壽桃,大舅卻壓根看不上,心裡不好受,但是他向來就是這樣,受到不公正待遇太多,也就忍著忍著,忍習慣了,也沒有多說,想著要是真不要,是不是乾脆走的時候挑走算了,都是自家種的麥子磨的麵粉,比外頭買的饅頭香甜,加的也是正宗的白糖。
那邊盛娟花把菜挑到醫院,給了小七她姑。
一邊是菜,一邊麻袋裝著的是兩口子的行李,跟小七姑說了,想在這裡借住兩天。
蘇思梅看到盛娟花來,笑的格外熱情。
“嫂子想住多久都行,我平時晚上都在醫院病房幫忙乾活,都睡上頭呢。”
她脖子上戴了一條很細很閃的金鏈子,是盟市寄過來的,她收到的時候還嚇一跳,她這輩子收到的金飾,就是跟前夫結婚的時候,收到一個金戒指,還有一對金耳環,特彆小的圈圈,後來離婚,這金戒指和耳環都沒有拿回來,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給她寄這個。
看到是小七寄來的,她趕緊給小七打電話。
小七之前住她這裡,她吃喝,也沒有收錢,小七上大學的時候,她還給買了新衣服,給轉了一筆錢,說起來跟對自己女兒一樣,沒有差彆了,但是蘇思梅就是把小七當閨女,日常陪伴,說不上是自己幫了小七還是小七幫了自己,小七在的時候,她心裡踏實的很。
小七去大學之後,她一個人不自在了很久,寧願待在病房,回來的少,回來就覺得空落落的。
好在小七比她女兒都乖,時常發信息問候她,有時候還打個電話。
收到金項鏈,她還擔心小七怎麼了,哪來的錢,聽到她是比賽獲獎拿錢,蘇思梅心裡一陣欣慰,很是高興,但是又覺得小姑娘不應該亂花錢,買的太貴重了,還想著她什麼時候給小七也寄點東西,或者給小七打錢。
見到小七媽媽盛娟花來,蘇思梅比平時熱情許多。
“小七給你們打電話說了吧,她給你們寄了東西,快遞不送古木拉村,給寄到我這裡了,我還沒有打開,你看看。”
盛娟花聽小七提過一嘴,也沒有在意,東西在她姑這裡也不會丟。
果然在屋子裡放的好好的,她去拆東西。
蘇思梅則是把嫂子拿來的綠菜,給左鄰右舍都送了一些,她現在瘦了許多,整個人看著精神開朗,也不像以前那樣肥胖傻笑,左鄰右舍的關係似乎都好了一些。
蘇思梅分了菜之後,把房間鑰匙給嫂子,自己去忙了。
盛娟花心裡也很妥帖,心想這個表妹人真的很不錯,這麼好的人,居然離婚了,也真是命不好。
她拆開快遞包裹,發現一個小皮包,還有一套男士的衣服,衣服肯定是給孩子她爹買的,女士包就是給自己買的。
她反複看了包,上麵沒有價格簽,不過摸著皮子就很結實,上麵的花紋層層疊疊的,感覺好像有見過,看著就很有質感,帶子也是皮子的。
她今天穿了黑色長褲,裡麵穿了緊身的打底衫,外麵套了一件破舊的衣服,因為挑菜,擔心弄臟,這會子在屋子裡換了一件,套著紅色的針織毛衣,再搭配她的皮鞋,小包包一背,比城裡人還像城裡人,鏡子裡出現一個十分大方利索的婦人,很是好看。
她五官生的好,皮子也白,個子還高,長年乾活,身材也保持的非常健美。
盛娟花自己看鏡子裡的自己,也很是滿意。
耳朵上還有一對細細的小金耳環,也很洋氣。
收拾好自己,就去跟孩子她爹彙合了。
盛娟花到的時候,沒有找到老公,看到二弟在閒聊,問了二弟,才知道老公被喊去頂樓修屋頂了,下雨了,那裡有一塊漏雨。
蘇有才看到大嫂也愣住了,總覺得一段時間不見,大嫂氣派了很多,以前覺得大嫂算是長的不錯,但是也就是農村婦女,一股子村氣,今天卻見著十分洋氣,尤其背著那個小包包,好像格外不一樣。
盛娟花臉色難看,婆婆天天要錢給大舅過壽,自己半夜三更就起來給蒸壽桃,怎麼說也是正經的客人,這樣的時候居然都打發去乾活。
她長相出色,穿著也很不錯,還背著一個時髦的包包,不少人還想跟她搭腔,她也不理,直接去樓上看丈夫。
大舅家雖然在城裡,但是相當於也是城中村,自建房的那種,雖然建的外觀大氣好看,不是商品房,到了樓上看到自家丈夫身上大半都被雨淋濕了,小叔子也是如此,還在那裡一片一片遞瓦片,頂樓的雨水砸在瓦片上,濺出來的水都是泥水。
盛娟花對自家憨厚的老公,還有老實的小叔真是沒話說,老二就機靈的在樓下聊天,這兩人怎麼就這麼傻。
看到妻子來了,蘇有福憨憨的道“娟花,彆過來,這邊臟,還滑,我們一會就弄好了。”
蘇有才也是,笑道“大嫂,我們馬上就好了,你等等。”喜歡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請大家收藏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青豆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