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心亦焦慮抑鬱!
今天上班,收了一個特彆奇怪的病人,一家人都奇奇怪怪。
患者是癌症晚期,基本上就是到了臨終關懷的階段了。
但是家屬又好像根本不了解病情,總是問這問那,最終的目的也就是必須讓醫生說出那一句
“肯定不會死!”
長期作為一名醫生在臨床工作,每個人談話都會變得特彆謹慎。並不是說醫生喜歡模棱兩可。而是醫學本就是太多不確定性。
突發性猝死也不是沒見到過。
一口痰出不來就可能帶去一條人命。
走進來,橫著出去的也有。
倒在飯桌上,暈在牌桌上,在自己床上沉睡之後再也沒醒的。
比比皆是!
這麼多的不確定性!
很多病人甚至到死醫生也沒有整明白是什麼病因。
你讓醫生如何跟你許諾一個晚期癌症患者“不會死”,是不是有點太過於強人所難。
她沒有和家屬辯駁,
沒有意義!
這個時候她的責任是讓病人最後的人生中能夠減少一些痛苦。
她能儘力的是陪伴和溫暖。
而對於患者家屬,她覺得應該讓他們了解病情,也希望能夠得到他們的理解和配合。
很多人會不願意簽字,覺得簽字就是推卸責任。但她常跟家屬說的話是
“我也不喜歡這麼複雜的簽字程序,增加了我很的工作量。但是,我又喜歡這樣的嚴格規定。他們時時刻刻提醒我要去跟患者及家屬溝通。要讓他們了解病情,了解你為什麼要做這些檢查和治療。要他們明白病情的發生發展,要注意事項,才能儘可能的避免出現意外。”
與家屬的溝通,這跟每個人的性格,家庭關係,文化程度和理解能力都息息相關。
談話是一門藝術!
也表現一種涵養!
它需要你主動去學習更多的知識,了解方方麵麵,才能讓患者相信你,認可你。
——
蒙昕第一次覺得醫生的談話的重要性是住院的第三天晚上。
陸一鳴的夜班,
急診科是一直忙碌不停的。
今晚是小五陪著她,她覺得自己躺的無聊就想讓小五借了輪椅推著她在走廊上溜達一圈。
救護車送了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性來,在辦公室門口聽到了陸一鳴和患者家屬的談話。聽談話的內容好像是考慮主動脈夾層。
蒙昕雖然不清楚這是一個什麼病,但是看一個四五十男人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就知道這病不輕。
醫生告訴他們做手術費用大概要二十多萬,那一家人看上去也不是很有錢,他的兩個孩子也就十來歲,還在讀書,兄弟,妻子在一旁急得不行,聽到這個數字直接呆住了。
二十多萬應該就是他們全部的積蓄,連病人自己都喊著“不治了,不治了!”要求出院。
但是這個病人很明顯是家庭的支柱,家庭收入的主要來源。當時陸一鳴的談話很打動她,他說
“現在是黃金治療的時間窗,錯過了就是一條人命,我知道這二十多萬對於一個家庭來說又都重要,但是人不是更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