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心拿著李希賢認認真真做出來的燕子紙鳶,隻覺得心頭甜甜的。
李希賢這娃,果然是個好孩子!
自己沒白疼他一場!
好在這話她隻是在心裡嘀咕,沒說出口來。
不然被人聽見,一準要覺得奇怪:
“你自己不還是個孩子呢嗎?半大不大的一個小娘子,怎麼滴說話的口氣,竟這樣老氣橫秋?”
李雲心心情愉快地往前走,小乖溫順地跟在她身後。走著走著,忽然間就聽到一陣雜遝的腳步聲和馬蹄聲。
李雲心扯著小乖的韁繩,“嗖”一下,就躲到了路邊。
小乖也很是配合,李雲心一扯,它就緊隨其後,跟著李雲心一起,動作十分靈巧地迅速閃避開來。
誰讓李雲心上輩子生活在車流如織的大都市,還喜歡一邊走路一邊玩手機呢?即便是穿越時空,也沒有衝刷掉刻進了她骨子裡的躲車本能。
“謔,身手還挺利落!”一聲粗豪的讚語響起,伴著爽朗的笑聲。
“你跟個小丫頭片子臭貧什麼,趕緊的,前頭等著呢!”另一個有些尖銳刺耳的嗓音,不耐煩地催促道。
先投大笑的漢子哼了一聲,但並沒有反駁什麼。
一群人騎著馬,挎著長槍短刀,衝著碼頭的方向,急匆匆地去了。
李雲心聽著那尖銳刺耳的嗓音,隻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一時好奇,就打算追上去看個究竟。
她在路邊躲避了一會兒之後,就遠遠地跟著這一隊人,悄悄地綴在他們後麵很遠的地方,也奔著碼頭方向去了。
碼頭上人頭攢動,有幾艘貨船靠岸了。船板和岸上之間剛搭上跳板,就有兩個管事模樣的人,匆匆下了船。
原本三三兩兩地散落在各地短暫休息的力工,見船隊來了,立馬翹首以盼。
這些力工的活計無非就是搬搬抬抬,抗包運貨。
他們各個都在頭上纏著布帶,脖子上掛著毛巾,急匆匆地像蟻巢之中的螞蟻一般,飛快地朝著那兩個管事簇擁了上去。
碼頭搬運工都穿一身短打,挽著褲腿和袖管,袒露著因為被海水浸潤、而不同程度潰爛生瘡的小腿,以及被太陽暴曬、而變得黑黝黝的手臂和胸膛。
剛剛險些撞了李雲心的那一隊騎馬的壯漢,不知把馬匹藏到了哪裡,竟然也混進了那些搬運工之中。
李雲心猛然想起來那尖利刺耳的嗓音帶來的熟悉感是從哪裡來的了——那個漢子是龐家人!她曾經在跟著龐耀祖的仆從之中見過那個人,也聽過他說話的聲音!
看來,他並沒有認出來自己……
龐家的管事或者仆人,到這碼頭來乾什麼呢?
李雲心正有幾分驚疑不定,就見到遠處有兩隻紙鳶,搖搖晃晃地升了起來。
那紙鳶越飛越高,漸漸地飛到了半空。
仿佛兩隻歡快的鳥兒,你追我趕,快樂地嬉戲著,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攪到了一起。
好像彼此的線纏住了對方的線,結果兩個紙鳶的線一起崩斷了。
李雲心皺了皺眉頭,把自己手中的紙鳶塞進了背包裡。
之前她是不舍得將這個紙鳶塞進背包的,畢竟這隻醜醜的燕子,是李希賢親手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