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衛紅點點頭,內心一直在消化兒子說的那些話,腦子飛速在轉動。又提出一個問題“那你未來的打算是什麼?”
“當然是做老板呀,我己經在醫院裡工作十多年了,每天累死累活,都做到科主任了,還要值夜班。一天到晚開不完的會、坐不完的門診、看不完的病,還有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投訴要處理。
這十多年來我每天的神經都很緊繃,科室裡的老主任都放手給我,我總不能辜負他的希望。連長途旅遊都不敢去,有一年你們帶著媳婦孫女,和千二一家子全都去泰國玩,隻有我一個人要上班走不開,那時候真是懊惱呀。
這醫生我做夠了,我要當老板,我要做富二代。”
“小鳴,事業上的事情,我和爸爸可以聽你的安排,也可以幫你。但是眼前有一點,這個大學你必須給我念完,無論你未來還做不做醫生。
等你以後做一個成功人士時,出去說我是高中生,跟我是大學生,受到的待遇完全不一樣。做老板哪有那麼容易?萬一生意失敗了,你也有一技之長傍身,希望你能答應。”
“媽,我答應你,我一定會上完大學。”
陳鶴鳴沒說,因為前世大學裡,有一個愧疚,像一根刺,深深紮痛了他的內心,一輩子都不曾真正安寧。這輩子既然重生了,也許老天爺也是想讓自己去彌補自己曾經犯下那個最大的錯誤吧。
當天晚上,陸衛紅一直睡不著,腦子裡反複想著自己兒子居然是投胎轉世(她實在理解不了重生是什麼意思),她想著自己家事業或許將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感到高興。但又想到兒子痛苦流涕想著自己女兒時,眼淚又止不住往下流。
而陳鶴鳴也躺在床上,手機己經充滿電了,開機,打開手機通訊錄,翻出了那個前世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裡的名字“潘葉”。顫抖著雙手,發出去一條短信“姑娘,長夜漫漫,睡了嗎?”
一會兒就聽到“滴滴”的鈴聲“還沒睡,你在乾嘛?”
收到短信,陳鶴鳴笑了,眼睛裡卻含著淚水。
“我說我在想你,你信嗎?”
“惡心,不信。”
陳鶴鳴直接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剛接通,就聽到對麵的姑娘仿佛捂著話筒很小聲地說“要死呀,這麼晚打電話,我爸媽都睡了。”
“我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我,咳咳,我己經十多年沒有聽到你的聲音了。”
“十多年?十多個小時吧?昨天剛放假好不好。你今天怎麼怪怪的?”
“我就想跟你說,潘葉,能聽到你的聲音真好。”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加粗了,沉默了一會兒“哼,以後這話對你女朋友去說,大晚上彆這麼肉麻。”
“好的,我現在就在跟我女朋友說呀。”
果然內心38歲的老男人,到底還是把臉皮練出來了,換了曾經20歲時的陳鶴鳴,絕對不會這麼直接地表達。
前世的2002年的5月1日,兩人隻是同學以上,戀人未滿狀態,但也僅僅隻差一層紙沙窗了。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更急了,“誰是你女朋友,做夢吧你,某人沒有表白,沒有鮮花,就想有女朋友?哪個無知少女才會被你輕易騙走?早點睡吧,彆忘了6號去諸葛八卦村玩,我和李樂樂5號就回學校,6號見。”
說完也不等陳鶴鳴回答,那邊己經迅速掛斷了電話,嘟嘟嘟……
陳鶴鳴拿著手機,睜眼看著黑黑的房間,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