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勳頓時頗為得意。
他那一臉傲嬌的幼稚模樣,看的李太太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她對李勳道:“阿善跟著我沒少受苦,你以後可得多疼他些。”
李勳一臉的不以為然,“他一個男孩子,受些苦有什麼打緊?反倒是你,這些年著實是受了委屈。”
李太太嗔他一眼,“你是非要和我頂著來了?”
李勳立馬改口,“沒有,沒有。你放心,我以後肯定會好好待他的。”
一邊說著,李勳一邊把正暗暗朝他瞪眼的李正善給扶了起來,“好了,好了,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怎麼跪下了就不知道起來了呢?看把你娘給心疼的。”
李正善:......他這怕不是跪了個假爹吧?
李太太以手撫額。
果然,她嫁的這個男人啊,就算已經活到這把年紀,那性格也還是跟個小孩子似的。
不過看在他待她依然一片真心、滿腔疼愛的份上,李太太到底沒有繼續掃興。
此時的李太太還不知道,李勳何止是對她一片真心,這男人其實還做到了這世上絕大多數男人都做不到的事兒。
在與李太太分彆的這十幾年裡,李勳不僅沒有另娶新人,而且還連個妾室通房都沒有收在身邊。
和他那個為了成就大業,一直在不斷與人聯姻的哥哥不同,李勳這些年始終都沒有在這件事上做出妥協。
不管是誰看中了他,也不管是誰說乾了口水對他百般“規勸”,李勳都始終沒有另結新歡。
這在古代的男人堆裡可是非常罕見的,他的這副“牛心左性”,甚至就連他的嫡親兄長、現在的大周皇帝也是始終沒能幫他扭轉過來。
也是多虧了上天有眼,憐憫他的一片誠心,讓他能夠在有生之年找回自己的嫡妻嫡子,一償多年夙願。
此後的一個多月,李正善算是徹底被自己親爹給排擠在外了。
李勳幾乎每時每刻都守在李太太身邊,而李太太也因為與丈夫久彆重逢而心情大好。
隨著兩人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他們之間那份因為長久分彆生出的隔閡自然也就越來越少。
李太太把自己從莊子上倉皇逃離之後經曆的種種苦難儘量簡化,隻言簡意賅說了一下她和李正善這些年的大概經曆。
可就算如此,李勳也還是從中聽出了李太太是何等不易。
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家小姐,就算曾經跟著家裡的兄弟讀過書、學過一些粗淺功夫,事實上她也還是沒有接觸過任何人間疾苦。
她或許可以做好一個大家族的當家主母,或許可以遊刃有餘的應付內宅當中的明爭暗鬥,可你讓她帶著下人不斷逃亡,讓她在下人們全都死的死、散的散之後,靠著自己的繡花手藝以及自己為數不多的積蓄含辛茹苦養育兒子,而且還是一養十數年,這可就真是在為難她了。
李勳又是心疼又是愧疚,“都是我無能,若是我能早些找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