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門心思想要借著定北侯府的勢攀一門好親,奈何這京城的公侯伯府,哪一家的當家人也都不是什麼糊塗種子。
他們倒是想要攀附人家,人家卻因為深知沈將軍一家對沈家二房的態度而根本不屑搭理他們一家。
沈惟珠的婚事,於是就這麼在高不成低不就的尷尬處境中慢慢拖了下來。
若是放在早些年,沈惟珠年紀還小,沈家二房倒也不至於因此感到焦慮。
但現在沈惟珠卻是已經十五六歲了,她的婚事最多也就隻能再拖一年或者兩年時間了。
若是兩年之後她還沒有找到婆家,那她可就要成京城之中數一數二的老姑娘了。
沈惟珠的娘生怕自己唯一的女兒會嫁不出去,於是最近這一年多她和沈惟珠幾乎隔上一兩天就要跑一趟定北侯府。
她是來求自己婆婆幫忙的,雖說這些年她也看出了馮氏在定北侯府處境不妙,但再怎麼處境不妙,馮氏到底也還是掛著定北侯繼母的名兒。
就算沈將軍在封侯那天就立刻為自己的生母請封誥命,以致於馮氏迄今為止都還隻是白身一個,在侯府甚至都不能被叫一聲“老夫人”,而是隻能被叫作“老太太”,但和真·商戶的沈家二房相比,馮氏到底還是要更有身份一些。
事到如今,沈惟珠的父親母親也不指望沈惟珠能夠仗著侯府的勢嫁入勳貴人家了,他們現在的狩獵目標,已經由公侯伯府的嫡出公子,轉變成了朝中那些年輕有為的單身官員。
什麼嫡妻已逝的正五品太常寺官員,什麼嫡妻多年無子、於是想要納個貴妾的戶部侍郎,什麼雖然已經二十五六但卻尚未娶妻的新科榜眼,什麼在六部謀到了不錯職位的新科進士,什麼雖是庶子但卻極受濟陽伯寵愛的濟陽伯府五公子......
這兩口子委委屈屈的退而求其次了,但他們的這個“退而求其次”,顯然和彆人理解的不太一樣。
一個家境一般、樣貌普通、性情驕縱、沒甚才華的商戶人家的女孩子,但凡她爹她娘是個腦子正常的,他們也不能把五品以上的京官和去年新鮮出爐的新科進士,當成自己女兒“退而求其次”的不得已選擇。
可偏偏這一家子就好像心竅都被什麼不明物體給牢牢糊住了一樣,他們一邊暗恨沈將軍一家對他們刻薄寡恩、太過無情,一邊卻又總是忍不住要用定北侯府來自抬身價。
他們也不想想,就以他們那可憐的腦容量,他們都能看出沈將軍一家對他們沒啥情分了,京城上流圈子裡的那些人精兒難道還能把他們一家當成什麼香餑餑不成?
“難怪人家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可憐我那哥哥嫂嫂辛辛苦苦找了這麼多年,最終找回來的居然是這麼一個四六不通的粗魯村婦。”
女兒被擠兌的說不出話,沈惟珠的娘親趙氏當然不會就那麼眼睜睜看著。
他們今天是打著請安的旗號,來求馮氏幫沈惟珠說親的。
在趙氏看來,她和沈二老爺沈北海讓沈惟珠去“屈就”他們手上的這些人選,沈惟珠就已經是受了極大委屈的了。
現在孟蓁居然還敢再接再厲欺負她的寶貝女兒,趙氏心裡的那股子邪火兒頓時就全都朝著孟蓁噴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