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男見魂體順從,心中的一些顧慮便是散去,但聽著對方口中說著父親母親,他心中還是有些煩悶。
要知道在他這一世前麵的十幾年間,他都以為自己是正常的投胎來到這個身子裡,隻不過他過忘川時忘了喝孟婆湯,所以才保留了自己前兩世的記憶。
但無論如何,當時的他都是將司徒公當做自己的父親,哪怕當時他心中還有許多遲疑,可以他前兩世無父無母的際遇,使得他希望自己能夠擁有一個父親和一個母親,隻可惜,當他發現自己竟是通過“奪舍”獲得這幅身軀之後,心中卻是徒然出現了許多落寞,這一世他依舊是一個孤童,並無父母。
隨手將魂體收回納魂石後,司徒男便是繼續思考今日司徒公那怪異的表現,他總是覺得司徒公有什麼事情是瞞著自己的,而且這事情定然還與他有關!
可是無論他如何思索,雖然能夠想到此事定有蹊蹺,但這其中的蹊蹺究竟在何處,卻是難以尋源,再加上他雖然知道司徒公和那名南池王國的女子算不得自己的父母,但有了那十幾年的相處,再加上自己一直是以這個名頭生活,使得他心中還是難以將這二人放下,所以此時他隻得苦苦思索,希望能夠找尋到什麼線索。
如此冥思苦想,當司徒男再次看著窗外的景象之時,發現眼前天色已經大亮,時間竟是在不覺中過了一夜。
見到天已經亮了,司徒男便是沒有再繼續思索下去,這一夜的思索,到了最後卻是如同亂麻一般,越理越亂,不得寸進,再加上今日司徒公還要進行一場巔峰賽,所以司徒男便是走出房門直奔廣場而去。
當然,臨走之前他也沒有忘記將昨日布置的陣法給受了起來,那一套陣旗還是薛明給他的呢,據說價值不菲!
臨出王府之時,司徒男剛好察覺到張平趕來,便是在門口與他相遇之後,一同前往廣場所在的位置。
來到廣場之後,司徒男發現周圍的民眾並沒有因為這場國戰已經勝了的緣故而減少數量,反而今日的人數要較前兩日多上不止一籌。
轉念間,司徒男便是知道這是為何了,畢竟對於一些司徒王國的民眾而言,司徒王國是否提升到中等王國其實對他們的影響並不是很大,因為到時候王國自然是會擴大麵積,所以不會出現他們無處居住的情況,而若是晉級失敗,自然是和之前一樣,毫無變化。
但今日的巔峰戰卻是不一樣,在巔峰戰中,至少有兩名登封境修士會展開對決,如此場麵,不要說這些初等王國的民眾,就算是中等王國甚至是四大帝國的眾多民眾,又有多少人能夠見識呢?
正是抱著來看兩大登封境修士戰鬥的想法,今日這廣場周圍的人群才是如此之多,而且今日的擂台已經較前一日又有了變化,今日的擂台並沒有如昨日那般擴大,反而是恢複到了最初的那個小擂台。
因為對於登封境修士而言,一個這般普通搭建的擂台又有何用,難道還能限製他們不可?既然不能限製,何不如隻保留一個小擂台,能讓二人站立即可。
此時廣場上人聲鼎沸,大家都在期待著接下來的這場巔峰之戰,哪怕是司徒男身上的張平也不例外,之前在學院的時候,他雖然時而會見到登封境修士的院長,可是卻一直無緣觀看到他們動手的景象,所以此時他自然也是心動不已。
受周圍人群的影響,此時司徒男是跟著有些激動起來,想要觀看接下來最後一場巔峰之戰。
可是轉念間,司徒男便是警醒自己,他可以因為自己想要觀看這場戰鬥而觀看,但卻不可以因為周圍人群的熱烈期盼而產生想要觀看這場戰鬥的想法,如此一來,便是說明他的心還不夠靜,容易受到外界乾擾。
此時司徒男誠心正意間,便是在心中問清自己,是否是真的想要看這一場登封境戰鬥,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司徒男又探究自己為何會想要觀看這一場戰鬥,得到的回答是因為很長時間都沒有觀看過登封境之間的戰鬥,再加上自己修為即將到達入室境和登封境之間的那道門檻,所以此時觀看登封境戰鬥,能夠增強自己將來突破的成功幾率。
如此思索一番後,司徒男隻覺神清氣明,心神都通透了不少,昨日苦思一夜的疲勞此時也是煙消雲散。
一旁的張平察覺到身旁的司徒男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心中一驚,隨後開口問道,“司徒,你之前怎麼了?怎麼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哦?怎麼個變化?”
“嗯,具體的說不上來,不過感覺你比之前……嗯,清爽了許多,之前我還覺得你有些疲累,想是因為今日伯父將要上場戰鬥,你心憂伯父才如此,可就在剛剛,那種感覺卻是全然不見。”
司徒男聞言,微微一笑,“張大哥感知果然敏銳,不錯,剛剛我有了一點感悟,所以此時才有點改變。”
說著,司徒男便是將自己之前想到的和做的向張平一一道來。
張平在聽司徒男說完後,神色一喜,隨後開口道,“司徒,你果然有大氣運在身,之前你說的這些雖然看起來稀疏平常,但卻少有人將之係統化的思考過。此番聽你一言,我才算是徹底明白了何為自清。”
司徒男聽張平如此說,先是覺得對方有些大驚小怪了,不過是吾日三省吾身而已,這又算得了什麼?但思緒閃動間,司徒男卻是發現了其中的奧妙。
首先,在這個世界中並沒有《論語》,也沒有“吾日三省吾身”這句名言警句。
另外,對於這樣的道理,雖然看起來稀疏平常,但卻如障目之葉一般,若是一直盯著它,便是永遠發現不了,隻有通過外力才能夠打破這種隻緣身在此山中的尷尬處境,而司徒男此時對著張平說的這一番話,卻正好成為了這股外力,讓他豁然開朗。
所以司徒男便是沒有再對張平多說什麼,微微一笑後,便是回首看向前方的看台,靜待司徒公與那南池王國的登封境修士的到來。
而張平見司徒男沒有再多言,他自己也沒有再做那誇讚司徒男的事情,而這番話語在張平身上的作用自然也沒有司徒男那般明顯,畢竟昨夜他也未曾一夜無眠。
就在萬眾矚目之時,眼前空空如也的擂台之上,突然出現了兩個身影。
居左邊的是一老者,身著與之前南池王國之人同樣的綠袍,而右手邊正是這司徒王國的第一人,司徒公!
見到兩人出現,早已翹首以盼的民眾們卻是一改之前人聲鼎沸之狀,此時一個個屏氣凝神,靜靜地注視著擂台上的二人。
至於那兩位兩大帝國的裁判在見到兩位登封境修士登上擂台之後,也是在一旁默默地示意比賽開始,之後便再無半點動作。
而這一場比賽的勝負也並不需要他們二人評判,等到戰鬥結束之後,兩位大能自然會向他們示意誰勝誰負,他們的作用,本也隻是用來判定前兩場戰鬥的勝負。
兩名登封境修士出現在擂台上之後,也沒有在意周圍的人群,而是自顧自的交談起來,當然,他們交談的話語,卻是連司徒男都聽不到,除非他使用自己的精神力強行衝破兩名登封境的阻隔,可若是他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麼,哪怕是強行使用精神力,此時他也定要聽上一聽!
“前輩,好久不見。”司徒公看著對方如此說道。
綠袍老者聞言,冷然道,“我寧願不見你!”
司徒公聞言,也不動怒,“不過前輩也是知道,您終究是會見到我的,無論是在我這司徒王國,還是在你們南池王國。”
“那也未必。”
“前輩是在質疑大帝嗎?”
“大帝也未必不會出錯!”
“可事實證明大帝沒錯!”
“但我們此番相見的地方確實司徒王國,而不是我們南池王國。”
“可之所以如此,卻還是因為他。”
“你是說……”
“不錯,我之所以突破,正是因為他給的功法!”
“功法……難道他真的是當年……罷了,動手吧,讓我看看這些年來你的長進。”
“那前輩,便是請了!”
隨著司徒公話音落下,擂台上兩人突然消失不見,同時天上的雲層此時卻忽而閃亮,忽而恢複正常,時而又變得暗淡異常。
見到這一幕,司徒男心知司徒公和南池王國那人定是登上雲層戰鬥了,不過讓他奇怪的是,之前司徒公究竟與對方說了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