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零劍仙!
陳劍匆雙目空洞無神的躺在一片草地上,旁邊的樹上掛著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降落傘。
初逢大變,人還深陷在家族被襲擊的陰影中,爬不出來。
其他一起出來的家族子弟估計也是一個模樣。心理承受能力差些的,怕是沒有拉開降落傘,直接摔死了吧?
陳劍匆就差點摔死,要不是在最後的時刻反應過來,拉開了降落傘,現在有可能已經是樹底下的一坨泥,或者是一片泥水。
就在昨天,他還曾經恨過!!
恨父親平時為什麼不管管自己,任由自己拿著三絕劍的劍譜窮折騰。
恨老族長,那個叔公,爸爸的親叔叔,為何不開句口,哪怕換個地方也可以,至少給些希望。
甚至也恨爺爺,為什麼四五年,一去不回,在外頭成年累月有什麼好忙的。
最後都恨到了家族的哥哥姐姐身上,難道真就沒人發現自己在練三絕劍?居然沒有一個人提醒自己?
可現在心裡堵著塊大石頭,淚水早就不知道從眼睛裡滑出來多少次。恨,沒有了支點,就變成了悔恨……
但凡自己不這麼執拗,至少可以跟父母一起浴血奮戰。
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這話純粹是在扯淡!
那些生逢大變,湊不來情感的,十有八九都是沒反應過來。什麼冷血、什麼淚點低,都是旁人拿出來的評價,做不得數的。心裡的苦楚隻有自己知道!
不知就這樣躺了多久,直到黑幕籠罩大地,滿月當空、繁星密布的時候,才從地上坐起來。
也不知是餓的,還是心裡的痛折磨的,腿軟,不想站起來,不想動。
這全身,哪怕是一根汗毛,都淋遍了苦楚。
又過去許久,左右轉轉頭,揉揉哭的麻木的眼睛,看看周圍,再次長長噓了了一口氣,啪的一聲,重新躺倒,眼神恍恍惚惚。
“這就是死亡之地麼?”陳劍匆嘴裡輕輕的呢喃,絲毫沒有在意周邊奔跑而過的獸影。
十二歲,年齡還是很小,在他的心中,父母、家族就是自己的一切!可如今這一切或許都沒了。
“對!或許是虛驚一場呢!我現在就應該回去看看!”陳劍匆突然睜開眼,旋即又苦笑,“自己現在在哪都不知道。”
腦子裡開始回憶,如果鐵衛沒有送錯的話,極西之地應該是在族地的西南方向1000公裡左右。
心裡悶苦的想著“自己還不能死,必須要振作起來。”
終於還是站了起來,將降落傘從樹上扯下來,捆好。晃晃蕩蕩的拎起背包,拿出裡麵的匕首。一本小冊子滑落了出來——《陳氏醫典》。
一本沒用的醫理副本而已,嘴中啐道“在這死亡之地,要這東西有屁用?”?隨手翻一翻,就要扔出去。
幾行清秀的字跡,映入陳劍匆的眼裡,“是老媽的字!”?這書是老媽給裝進來的。
他翻開那一頁清秀的字跡“無論到了哪裡,要學會照顧自己,旁的做母親的無可奈何。到了極西那種地方,受傷在所難免,平常多學學醫理。?答應母親,任何時候,都要燃著一股信念活下來。”
眼淚再次忍不住落了下來。無意識的繼續翻著,又有字?父親的字?
“在極西,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另外記住你自己的話每個人的道路各有不同,經曆了才會有所體會,未來到來之前,不要為它費心。”
又一個早上,鳥語花香,這附近的風景還算是不錯。
一個少年背著鼓鼓的背包在森林裡挪著,看樣子著實沒有什麼心情欣賞,這少年自然就是陳劍匆。
這片森林的麵積真的很大,陳劍匆一直朝西,已經走了足足兩天,雖然漫無目的走走停停,可兩天也得有500多裡了。
典籍上說這裡血腥、混亂。任何高手都隻能從特定的出口出入,而且風險極大。即便飛行器,也隻能在邊緣的地帶投放,深入根本不可能。近代的科學家解釋,是因為極西之地中央的大裂口影響了星球磁場。
單純看周圍的環境,跟外界沒有什麼區彆,至少這兩天中,沒有看到傳說中的血腥和滿眼的黑土。
兩天沒見過一個人影,每天唯三的殘忍,就是自己打敗小動物,烤了充饑的那一刻。
“不如直接回去算了!”陳劍匆這麼想了不止一次。
“回去了,就等於徹底背棄了族規,就永遠被逐出家族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自己。
“還有家族嗎?”有時候陳劍匆抹著眼淚問自己。
“自己還在,家族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