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著。”
顧瀾庭收了槍,讓人把顧芊芊轟了出去。母女二人胡攪蠻纏的功夫見長,不過一刻,她們已相互攙扶著走到了侯府門口,一個衣衫帶血哭得梨花帶雨,一個麵色慘淡,氣息微弱地扶著肚子。
過往的人指指點點的,不多時,府門口就聚集了不少好事的人。
二人一聲不吭地坐在石階上,很是淒慘。
門童奈她們不何,趕緊跑到內院通報,顧瀾庭慍怒扶額,一哭二鬨,再下去是準備在府門口拿條白綾上吊嗎?!
路人都在竊竊私語,好奇地圍在外頭,顧瀾庭出來時,有不少人認出來她,恭敬地喊著“侯爺”。
“嗬嗬,你們口中的侯爺,權威可大了,在府裡,想殺人就殺人。”
顧芊芊說得柔弱,要哭不哭的,一副受儘了壓迫有苦不能言的模樣。
“芊芊,既然侯爺容不下我們,容不下我肚裡的孩兒,那我們就走吧。”陳榮芳扶著肚子,艱難地站了起來:“隻是可憐了這孩子,還未出世,就被他姐姐忌憚,生怕他出生後會搶了這侯爵之位。”
“這,這也太無情了吧!”
“是啊,是啊,這侯爺未免也太狠心了!”
見勢已造起,顧芊芊顫顫巍巍地擼起衣袖,一道猙獰的血疤顯現。
“自肖大夫診斷出我娘懷的是男胎,姐姐就百般刁難我們,我娘好幾次險些滑胎,今早我去求姐姐,求她放我們一條生路,哪料她竟差點要了我的命。”
“這,這……”
眾人看向顧瀾庭的眼光變得十分怪異,但更多的,是對勳爵人家府中秘事的獵奇。
顧瀾庭沒有打斷她二人的一唱一和,她負手而立,一派氣定神閒。
她倒沒有多在乎丟不丟侯府的臉,反正她爹早已把侯府的臉麵按在地上摩擦多年了。
今日這一鬨,隻會更加堅定顧征麟早日立下正妻的決心。
“侯爺,你這做得也太不厚道了。”
有人喊了一句,顧瀾庭丟了個眼神過去,那人便噤聲了。
“諸位,堂官斷案,都且要詳問原告被告,怎麼如今僅憑她們二人的一麵之詞,大家就斷定真假了?”
“可她手上的傷總不是假的吧?”
顧瀾庭笑了:“這傷確實是我弄的。大家不妨問問她,我為什麼會這麼做。”
顧芊芊抓緊陳榮芳的手,她沒料到,顧瀾庭竟會不顧侯府聲譽……
“你要鬨,我便陪你鬨。”顧瀾庭斂眸,眉間噙滿了冷漠:“你們丟的是父親的麵子,不是我的。”
“諸位,今早,我這位所謂的妹妹衝到我院中,言辭狠厲,字字句句都在責問我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不死在戰場上,甚至還折辱我已逝去的母親,試問各位聽到這些言語,心中可會有憤慨?”
她平定南境戰亂,戰功斐然,當今聖上早就替她在金陵城中宣揚遍了。
圍著的路人沉默了,南境亂了多少年,戰士屍骨成堆,多少人不忍提起。
如今這位嬌養在府的小姐,毫無良心的一句‘為什麼不死在戰場上’,引起了在場眾人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