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他便讓親衛去祥和樓打探消息。
親衛沒費什麼力氣,很快打聽到了。
“……祥和樓的夥計說,月兒小姐那日確實到過祥和樓,還跟陸夫人產生了爭執。”說罷,他便將打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秦國公聽後,麵如寒冰,“於氏就是這麼教養女兒的?身為國公府的小姐,形同潑婦一般,簡直丟人現眼。她們現在何處?”
親衛猶豫了下,才道“夫人和小姐……回於家了。”
秦國公聞言,並不意外。
這兩人既然沒有離開京城,又沒有回秦國公府,自然隻能回於家。
“來人,將後院的佛堂拆了!”他突然沉聲吩咐道。
下人們一聽,個個大驚失色。
管家更是猶豫道“佛堂是夫人清修的地方,是不是應該問一下夫人的意思?”
秦國公被氣笑了,目光沉沉地看著他,“在這個家,真正當家做主的是誰?”
管家心頭一凜,不敢再多言,“老奴這便安排人去拆。”
於家。
秦夫人和秦月兒確實沒有離開京城,去白雲寺。
自那日離開秦國公府後,母女二人便直接回了於家。
“……都這麼多天了,墨遠再大的氣,也該消了,你們差不多就回去吧,否則若是讓墨遠知道你們沒有去白雲寺,而是躲回了於家,必定會更加生氣。”於老太太看著正在悠閒品茗的女兒,一臉的無奈。
秦夫人這幾日雖躲回娘家了,但想到秦國公對她的冷漠,她心裡仍是一陣陣發苦。
此時聽得母親的話,她不耐煩地說“他向來不管我,又怎麼會知道我躲回了於家?”
一旁的秦月兒聽到了,目光閃躲著,有些心虛。
“這可不好說,畢竟京城就那麼大,前幾日月兒還出去了。”於老太太道。
秦夫人聞言,看向女兒,“我不是讓你待在這裡,不要出去的麼?”
“哎呀,我整日待在這裡,哪裡也去不得,悶都要悶死了,我就出門透了口氣罷了。”秦月兒辯駁道。
“還是要謹慎一點,雖說你父親不會管我們,但是若讓他知道,我們騙了他,後果不堪設想。”秦夫人皺著眉道。
那個男人的性子和手段,她還是了解的。
“不可能的,除非、除非……”秦月兒說到這裡,突然有些遲疑起來。
那日在祥和樓,她和喬菁菁發生過爭執,且祥和樓那麼多人都看到了她,若是傳回父親耳中……
她激靈一顫,心裡霎時不安起來。
“除非什麼?”秦夫人見女兒支支吾吾的,心裡也有些不安起來。
對於這個女兒,她最是清楚。
不等秦月兒再說什麼,她沉聲道“你那日出去,都撞見了誰?”
麵對母親淩厲的目光,秦月兒垂下頭去,“我是撞見了人,但我量她也不敢……”
“夫人,國公府來人了。”這時,方嬤嬤麵色倉惶地衝了進來。
秦夫人心裡一沉,“國公府為何會來人?”
“是、是國公派來的人,來人還說、說夫人日日清修念佛,沒有修到一點佛心,反而修得了蛇蠍心腸,後院的佛堂,留著也無用,不如拆了……”方嬤嬤支支吾吾道。
“啪”的一聲。
秦夫人手裡上等的白玉瓷杯,摔在了地上。
茶水四濺,將她素白的裙裾也染上了淡黃的茶漬。
回過神來,她哆嗦著唇道“秦墨遠,你好狠!”
秦月兒也是驚得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她一把抓住方嬤嬤的手臂,“你是不是聽岔了?那佛堂可是父親讓人給母親修的,怎麼好端端地,忽然就要拆掉?”
方嬤嬤被她抓得手臂生疼,隻能心裡叫苦,卻不敢推開她,語速極快地回道“老奴也不知道啊,但是國公都派了人直接來這裡,想必國公已經知道夫人騙他的事情了……”
秦月兒一聽,眉頭皺起,咬牙切齒地說“定然是喬菁菁那個賤人告訴他的!”
於老太太道“我就說叫你們早些回去,偏不聽,現在好了,惹得墨遠震怒,連佛堂都給拆了……”
秦夫人白著臉,扶著桌子起身,而後腳步越來越快,直接衝了出去。
秦月兒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於老太太不放心,也一塊去了秦國公府。
秦國公府。
看著已成廢墟的佛堂,秦軒眉頭皺緊。
不明白父親何以動這麼大的怒,直接將母親平日念佛的地方,也給拆了。
他剛要叫人來問問情況,正在這時,一陣紛雜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他一轉身,便看到了跑得頭發淩亂的秦夫人,以及秦月兒等人。
看著已成廢墟的佛堂,秦夫人抱著頭,崩潰大吼,全無平日優雅的貴婦形象。
秦軒心裡一緊,上前將她扶住,“母親,您冷靜一點……”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聲響亮的巴掌,以及婦人的怨恨聲,“你為什麼不攔著你父親?要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