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我,接受這個世界……你可以擁有你想要的一切。怎麼?一個不完整的祖而已,便能讓你迷茫麼?你可以輕而易舉地取得遠勝過他的力量!”
“對……就是這樣……你是世界,我們是世界,怎麼會這樣卑躬屈膝呢?”那聲音充滿著一種詭異的誘惑,李成器失神了。
他緩緩的前進,伸出手。
黑暗中,巨大眼球的注視下,兩個完全相似的人影似乎要重疊在了一起。
…………
海天儘頭,蒼白圓月被鎖定。
這夜幕已經持續了數天時間,大海之上金色神像持劍佇立。
火光將半邊天空照亮,海水與雲層皆被煆燒的暗紅,整個世界像一塊燒紅的碳。
一個巨大蒼白的人影被釘死在海床上,衝天浪潮吞沒它的四肢。它嘶吼,甚至引動天穹降臨雷霆威光,但無濟於事,它仍然無法掙脫。那柄金色長劍刺穿了它的胸膛,蔓延上來的海水是月亮的眼神,那條鑄就長弓將它一擊重創的月色河流與這片海域融為一體,其中甚至遊動著數量龐大的魚龍群,這些生物撕咬著蒼白巨人的身軀,將它的力量一點一點吞食。
李熄安站在太行八陘掌心,金色雙瞳俯瞰睜著的蒼白巨人。
神像盤坐於他的身後,載天鼎在震顫,已經不堪重負了。
他伸手,攤開五指。
蒼白巨人的掙紮停息了一瞬,它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皎潔圓月於玄衣人影手中倒映,那段古老文字被再次頌唱,但這一次,整個海洋,天空都在悲鳴!
不是太行八陘,是李熄安親手挽弓。
他的人形姿態比起太行八陘微渺不堪,就連月弓也不過常理大小。一隻金色眼瞳熄滅,轉而升起一輪月亮,與此刻地平線儘頭浸泡在海水中的月亮何其相似。閉上那隻金瞳,獨留月眼璀璨!
巨人陷入了瘋狂。
似乎在那輪月亮也在看著它,眼神如看死物。
“吼——!”它咆哮,試圖用雙手撐起金色長劍的劍身,掙紮著,但在它即將從大海上起身的那一瞬間,李熄安拉弓的身影與某個存在重合了。
一個早已死去的存在。
但不知為何,巨人就是感知到了“她”。
月亮上的神靈。
在極其遙遠的過去,坐於月桂下的生靈為這個世界帶來月亮。
“月亮會作為我的眼睛,使我能堪破虛妄。而她的威能賦予我弓和矢,這是斬斷荊棘的利劍。在這些光亮彙聚之後,我將不會迷失,直到歲月的儘頭。”李熄安輕聲說著,他所握住的弓身隨之轟鳴!
燃燒的箭矢指向了巨人頭顱。
“世界亦可射殺!”
弓弦輕震,箭矢席卷了海浪,雲層,將周圍所有化為烈焰。整個天空都被染成鮮紅,卷起的火星飄揚,零落如破碎綢帶。
“轟——!”
燼天之矢!
太古神火頃刻蒸乾海水,光芒吞噬蒼白人影。以箭矢落點為中心,成圈成圈的火浪取代海水蔓延,視線所及,皆是燃燒的火。蒸乾深海所裸露出的泥沙在短短的幾個呼吸間成為乾裂的大地,巨人跪倒,殘骸消失在火中。
李熄安垂下手臂,月弓消融。
接過載天鼎,金色神像也跟著火焰搖曳著失去實體,變成虛幻,最後沒了蹤影。
“看夠了麼?”他側身,望著某個方向。
清脆的鼓掌聲響起,一個人影憑空走出,臉上帶著笑意。
“厲害,厲害!”他讚揚,“恐怕我得收回我之前說給自己聽得的話了,一個不完整的祖造就這種場景,你完整的時候,恐怕至少得是……五像吧?啊不對,六像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得承認,你的確有毀滅如今這個世界的資格。”
“我怎麼稱呼你?李成器,彌羅,還是……古界?”
“古界?你竟然知道古界?”男人大笑,“我還以為應該沒人會想到這連真一都沒有世界,會是那古界呢……”
“彌羅之主記事。”李熄安淡淡地說,“她在其一生中深挖了許多,這些信息都被封存在這本書中。”
“難怪……難怪……”男人點頭,“難怪你作為外來者卻知曉這麼多,原來是有人給你留下了信息,那個女人麼?過去你降臨時借助的軀殼的妻子?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為什麼這個世界裡的人為我取得了龍脈,又轉而幫助他人將其奪走呢?”
李成器歪頭,似乎很不解,可轉而再次大笑。
“不過你恐怕不知道,那個女人也不知道,妖都血月即是龍脈的囚籠,也是我的囚籠吧?你擊碎血月,再來到彌羅打算取走龍脈,而我……也得以獲得新生。”
“你是最初的那個意識啊。”李熄安說。
“不不不,我怎麼可能與最初相匹敵,和最初的那位相比,我不過是個苟延殘喘的小東西罷了。”男人連忙搖頭,“不過確實比那個廢物知道的多就是了,上人,嗯……橫簫金倪上人……其實我很好奇,橫簫金倪,他可是一位九像真一,無可撼動者啊,你真的是橫簫金倪麼?九像真一就算失去了法相,也遠勝你如今。”
“不過,橫簫金倪在我還沒誕生出的時候就不在星海中了,不是麼?九州的無可撼動者,這些存在的消失可是讓他們的同輩狠狠舒緩了一口氣呢……”
猛地,他瞪大眼睛,看向李熄安,又掃過那對金色眼瞳。
“哦,等等,你不會……來自九州吧?”男人露出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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