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火焰與周身若隱若現,思緒逐漸清明。他伸出手,指尖觸及那道完滿升騰的月光。
體內的那片蓮花花瓣在顫動,將複行過往。
可猛地,一股沁透之感自眉心蔓延,流經四肢百骸,那顫動的花瓣歸於平靜,就連李熄安眼底的金色潮水也緩緩消退。
他睜眼。
麵前是抵在他眉心的白淨手指。
視線再往後,是微笑地看著他的女人。
…………
“坐。”女人拍了拍地麵。
李熄安隨意用長尾將遍布塵埃的樹樁表麵掃乾淨。
兩者就這樣坐下。
沉默橫亙在他們之間,比頭頂的星空腳下的月亮還要死寂。
李熄安凝視著眼前的女人。
全身上下遍布夢幻般的白色光澤,那對同樣望著他的眼睛裡,是輪滿月。
“很久很久了吧?”她問。
“很久很久。”李熄安回答。
“那兔子怎麼樣了?”
“死了。”
聽到李熄安口中淡淡的那句“死了”,女人臉上出現一絲失落。
“怎麼死的?”
“太行宮中流逝的時間太久,作為活靈,它消失在歲月中。”
令李熄安意外的是,女人又“咯咯”地笑了。
“客人,沒想到你居然會騙人啊?那兔子的囚籠是我為它締造的,你既然來到這裡應當知曉才對。”
“我殺死的不過是軀殼和占據那軀殼的陰影,”李熄安說,“它總歸是消失在歲月中。”
女人一愣,笑的明媚。
“話真好聽。”
“我還以為周天十類的龍類裡都是些滿腦子隻有鬥爭的蠢蛋呢。弟弟,笑一個?”
她看向李熄安,可李熄安的目光根本沒有放在她的身上,他正看著年輪中心漸漸單薄的光亮。
“為什麼阻止我?”
“如果我沒猜錯,你最後的意誌藏匿在那光亮中。當月桂最後的光芒消失,你也就永遠的離去,再也沒有能觸及世間的方法。你看出了我要做什麼,歲月法足以將我需要的過往呈現在我眼中,你也本不用耗儘最後一絲光亮。”
“歲月法……”被打斷了興致的女人有些懊惱。
“你的歲月法是殘缺的,相當殘缺,你看不清。我知道你應該是看見了庫庫爾坎,但他本就為那位“長生者”留下了降神儀式,你們在過去的想見是注定的,換句話來說,你們早在很久之前便見麵了。可我們沒有,我的一生中沒有長生者,你看不見。”
“何況,我要那絲光亮有何用處?”
“我早已死去,在千萬年以前。”
“真一境的祖都難以殺死,能再次複蘇,難道你們這種生靈做不到麼?”李熄安問出了心中沉積許久的問題。
“真一境的祖啊……”女人喃喃。
“對你而言當然難以殺死啦,祖與祖之間雖然也是如此,但若是無可撼動者對一位尋常真一出手呢?會覺得難以殺死麼?死了便是死了。我們也是這樣,誠然,我們比真一境的生靈更強大,甚至比擬星海深處某些至高者,但死了,便是死了。”她再次重複。
“你們究竟是什麼?”
“是什麼?”
女人露出思索的神色。
過了許久,她似乎想起來了。
“在遙遠的過去,世人稱呼我們為羽化者。而在星海中,諸靈將我們尊稱為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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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中來了客人,暫且一章,明天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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