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現在。
終局已定!
五行殺伐術之金,極致殺伐。
現世生靈中,無人能麵對這鋒芒全身而退。
人們滿懷期盼地望向戰場,當聖王敗去,他便有機會真正回歸。
是這樣麼?
心底好像有個聲音在問他們。
問十萬大山的子民們,那位聖王會在此時敗去麼?
答桉是……
“轟——!”
萬物悲鳴,聆聽梵音。
雲層陡然間開裂,暴雨因此停滯,洞開的雲層之上,成千上萬道佛陀身影浮現。
他們一齊低聲念唱道——
“善!”
佛之淨土,殺伐當止息。
聖王盤坐雲層中央,四條手臂鬆開兵戈,化作往生印記。
背負日冕,他俯瞰世間萬般光景,目中無喜無悲。
合掌。
鬆開兵戈後的手臂分彆持念珠,金缽,降魔杵,餘下一條手臂接過袈裟。
蛟龍蜿蜒,望向盤坐神聖光芒下的螻。
如此神聖,如此肅穆,就連那甲胃都因此倒映了佛光。
“可你竟迷失。”
“我未曾迷失,隻是在尋找真相,關於所謂穢物的真相。那日降臨來的祖在我體內留下了一道裹挾著她意誌的靈氣,我向內探尋,去得知真相。”盤坐金光中的螻開口。
“結果呢?”李熄安聚攏太行八陘,他緩緩地圍繞著洞開的雲層遊弋。
“你得到了什麼?”
“得到了此身。”螻回答。
“不,你得到了一片狼藉的十萬大山,得到了險些死去的子民,還得到了一個迷失者。”
“記得我們當初在這座古老山脈中立下的誓言麼?”螻沒有回答,他反而詢問。
“皆斬。”他沐浴佛光之下,麵容虔誠的像一位信徒。
“你雖然暴怒,卻未曾抱著斬我的決意。五行殺伐術隻運金行,不夠。若想斬我,赤蛟,你的出力未免太低了些。”
“你不會想看見那一幕的。”
“未必。”螻笑道。
梵音之下,群山隨之轟鳴,古老山脈的力量加持於他身,背負的日冕也因此染上亙古不易的輝煌。
漫天佛光下,螻如是邀請。
“赤蛟,讓我見見那號稱原始的殺伐之術,也讓我見見,此世最初的承冕,究竟……”
“有多強?”
…………
“穢物……”
“就連當初創立了古老道統的無可撼動者也因此墮落,現世的生靈若是被陰影纏繞,恐怕也難以抵抗。”
“我們會嗎?成為陰影的一部分?”
“自然不會。”
“如果迷失了呢?一位迷失的君王,對現世的危害恐怕還勝過那沒法真身到來的祖吧?”
當年,太行山之中,四方君王為四方生靈遮蔽了來自另一方世界的殘渣。
他們這樣問道。
“如果迷失了。”那時,李熄安說。
“若是迷失,我會為其點亮方向。若是看不見光亮,我會親手將其送葬。”
“葬於群山間。”
…………
“需要我出手麼?”李熄安腦海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玉釵順德平靜地看著洞開雲層下的螻。
她此刻就站在鑒月川上,無人能察覺其存在。
“他是十萬大山的君王,能攜帶著整座山脈的力量。這對你而言是場難纏的戰鬥,甚至會因此受創。我還需要你破開天觀界,若是受傷,氣息不再頂峰,會變得致命。”
“這已經是一像真一的程度了。”
“我?若我出手會怎樣?”
玉釵順德的手掌凝結出冰晶,眼童中映照出冰川的藍。
“三掌。”
像是聽見了什麼,玉釵順德的麵上顯現出一絲愕然。
手掌上的冰晶也隱去。
“赤蛟,最後還是提醒你一句。”
“雖然我清楚這頭承冕生靈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墮落的極深,可能比起沉睡萬載的祖墮落的還要深邃。這種氣息,與其說他是迷失墮落,不如說他本就是陰影中誕生的生靈。”
“也許他並非被侵蝕,而是主動追尋,追尋到了極其深邃之地。”
“你同樣能感知到,這頭生靈挽救不回來。”
“自然。”玉釵順德最後聽見了蛟龍的聲音,隨後神念中斷,那方天地被群山阻隔。
“相信?”她喃喃。
她見過太多不忍拋棄迷失摯友的生靈,但赤蛟的表現很反常。
他相信螻,不是掙紮著相信對方不會迷失,而是相信他們立下的誓言。
君王與群山間的立誓。
迷失者,皆斬!
赤蛟的語氣就好像是發現了什麼,或者說,他似乎根本沒有覺得對方會迷失。
“現世的承冕,真怪啊……”玉釵順德的目光往戰場延伸。
洞開的天光下,鹿王踢打虛空,攜來一方青銅大鼎。
其上活靈奔走,垂下玄青色篆文。
李熄安垂下骨麵,頭頂載天鼎,打量佛光下的螻。
如果說在之前,在他的感知中螻確實有短暫迷失的可能。
但現在,事情變得很微妙。
一個墮落的君王,群山是不可能將其力量贈與。而他麵前的螻,的確如玉釵順德所言,是徹徹底底地墮落。兩者極端矛盾的點呈現出了他麵前詭譎的畫麵。
墮落的君王驅使群山麼?
“依你所言,皆斬。”
梵音不絕,而原始古老的文字被頌唱,響徹塵世。蛟龍昂首,他幾乎在以一己之力抗衡群山加持下的螻。
五行流轉,生生不息。
一顆又一顆的星辰被點亮,排列點綴於蛟龍身畔。
盤坐天光下的螻眯眼。
“真是令我意外啊,赤蛟,不過短短一載未見,仍能帶來如此多的驚喜。”
河圖。
宇法也是其構成之一。
哪怕並不完善,也足以限製他的諸多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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