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了啊。”詩巫灼道。
那暴虐的神風消弭,此時三千世界迎來短暫的寧靜。
但僅僅隻是短暫的寧靜。
大明王聽見了鼓聲。
擂鼓的聲響如浪濤席卷太虛,宛若佛光洗禮世界。
上一次太虛中響起鼓點是封鎖三千世界,令至尊身陷囹圄。那麼這一次擊鼓是為了什麼?
純陽背負雙劍,湛藍道袍被風吹起,男人抬頭,目光刺穿雲海落於三十三天。他看到苦海上的鏖戰,那是王座生靈顯化神通,是諸位至尊圍殺仙者。
仙者立於雷雲下,三十三天如同化作他的道場,沒有至尊能在這片天穹下與他一同站立。烈焰灼燒道韻,諸佛注視下奇異黑馬擂鼓,鼓聲與太虛共鳴,壓製至尊的道韻與尊位,令狂瀾無法吞沒天空。手握重錘的遠古巨蟲與一團黑霧纏鬥,那黑霧深處儘是些不祥可憎的氣息,而那燭九陰嘶吼,盤踞於一處獨自麵對太陽神鳥的光芒。
純陽收回目光,看向詩巫灼與大明王,語氣嚴肅,“爾等來此地作甚,不知此地凶險麼?”
“自是知曉。”大明王低頌一聲佛號,“太虛所召,故求道而來。”
“置生死於左右,但求佛道正法?”純陽皺眉。
“是。”大明王點頭道。
“好!”純陽目光熾烈,大聲誇讚道:“求道心如此真切誠懇,我便為爾等指一條明路,佛家正法暫且不論,實有一份天大機緣,若是爾等有因果傍身,可去那壁畫處一觀!”
“敢問純陽神君所指何地?”
“舍衛城。”純陽緩緩說道。
“真有此地?”詩巫灼與大明王皆是一驚。
“靈山聖境中一個老僧告知於我此地所在,傳聞中舍衛城是佛教聖地,那位世尊曾多年在此處安居。我曾經前往那裡,不過隻能見到一片荒蕪廢墟,舊城裡隻有滿是灰塵的佛像,唯一沒有陳舊的是一副壁畫置於佛塔內。我無皈依佛法之心,看不出什麼端倪,自無什麼機緣可言。”純陽解釋道。
“不過你們一個是孔雀,一個是鵬鳥,與那佛法教義中的那位世尊關係緊密,說不定真有一份機緣在身。”
純陽掐了一個法決,一揮道袍,純陽劍當即輕吟出鞘,化作一頭青龍衝上雲霄,“此劍開路,我同去。”
大明王詩巫灼心喜,乘上劍化青龍,與純陽敘舊。
純陽誇讚詩巫灼那陰陽二氣瓶,放在舊九州也是難得的法寶,又端詳大明王的佛珠,稱讚其佛性無雙,大概是純陽太久未曾真正的與九州的後輩們打交道,這位諸界畏懼的無雙人物顯得十分熱忱,令詩巫灼大明王一時難以招架。
青龍遊弋,天光陣陣,倒騰幾日,詩巫灼大明王眼中便出現了一座巨城的輪廓。
青龍盤踞幾輪,重新變作長劍收入鞘中。
純陽落地,風吹黃沙,古城隻有輪廓,大部分掩埋在黃沙中,能瞥見古城中心的高大佛塔也斷裂了半截,一副荒涼景象。
大明王眼中難掩震撼,他聽見了誦經聲,那是世尊於此地講道論經的殘留,在他到來的時候自行地與他相呼應,如潮的誦經聲甚至使他的周身附著上一層淡金色彩。
詩巫灼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不朽的金色若隱若現,她不禁喃喃道:“這還未邁入城中,未見諸佛古像,便能有這般神聖在顯化?”
“想來是佛陀們苦等已久。”純陽笑了笑。
“送你們來此,我便不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