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仙佛的加持,李熄安擋不住這無色道韻。
李熄安果斷放棄昏劍,在金色道韻中抽出曦劍一把斬斷襲來的無色觸肢。他邊走邊退,雙目亮如火炬,延伸出的無色道韻靠近便被切開,曦劍以無垢昆侖玉為材料,似乎對於這種道韻有著強大的阻斷性,被切開的透明觸肢無力垂下,很快乾癟下去。
另一邊,聖靈拔出小臂上的昏劍,任由其嗡鳴,祂將透明的血灑在昏劍上,赤紅的劍身轉眼變作漆黑,嗡鳴停止,呈現出如祂的血肉般的顏色,甚至有血管般的紋路在劍身上跳動,屬於火行的符文被侵蝕,祂揮動這柄八麵巨劍,似是滿意了。
祂同樣決定在空境裡動用肉身力量,這會減少心臟碎片的消耗。
李熄安一手持曦劍,一隻手對聖靈的位置虛握,空境的湖麵驟然破開,覆蓋鐵鱗的龍爪朝著聖靈拍下。
湖水掀起巨浪,劍光閃過,龍爪轉瞬作白骨,聖靈提著昏劍將龍爪的血肉和鱗片全部剔了下來。
“可惜我的本體與兵器沉眠黑霧中,不然何須用這等劣質刀兵。”聖靈搖頭,祂抬起腳步,湖麵瞬間裂開兩道縫隙,祂速度太快,當湖水重新落入湖中時,李熄安同樣後退。
聖靈已經出現在他的前方,昏劍重重揮下!
他招架住聖靈的這一擊,曦劍與昏劍對碰,駭人的力量傳遞過來,李熄安壓製不住,腳下的湖麵陣陣漣漪泛起,在遠方彙聚成巨浪。
五行神環升起,過去沉星山,鑒月川,載天鼎三具五行器雖然歸還於曆史,可它們早已烙印在五行殺伐術之中,此刻隨著李熄安的意念顯化,法衣,木鼎,巨山,三重加持!
但即便如此,李熄安依舊被撞飛出去,貼著湖麵倒退。
金青之光彌漫,空境的壓製下,聖靈仍然不可力敵。
聖靈撫摸自己麵具邊緣的裂口,踩著湖麵走來,給李熄安施壓。
“那燭九陰沒有跟來,恐怕是墮化身再度複蘇,空境外哪還有生靈能阻攔他?九州的幾隻小獸都要葬身此地了,這一次沒有枯與你做局,你即便成就至尊也帶不回他們的性命。”
“是麼?”李熄安半蹲著,以曦劍支撐身體。
他伸出手拍在自己的額頭上,然後緩慢沉重地撫過臉頰,赭紅色的鬼麵倏然燃起,如一團扭曲的火焰,又如一頭龍猙獰的麵龐,龍角生長,體表龍鱗覆蓋,龍尾刺破脊骨,他將龍軀的力量壓縮在這具人形上。
骨刺撕開皮膚,骨架變形重塑,當他再次站起,呼吸間打出電屑與烈焰。
此刻的李熄安揮動曦劍,如一頭魔神在擺弄手中的玩具。
這個姿態神聖而妖異,龍形人身渾然一體,讓人聯想到九州太初時代下的伏羲與女媧,天生神聖的古老生靈就是這種形象。李熄安的每一個動作都如同太古的龍蛇圖騰走下壁畫和祭壇,活躍在今世。
他深呼吸,頭頂浮現出一朵血色蓮花。
第一次,血色花瓣暴露在外,它沒有浩瀚的靈氣,也沒有驚人的殺傷,血色花瓣平靜地懸浮著,隻在李熄安周身形成一個小型的領域,聖靈的侵蝕力量被隔絕。
“你不是要毀掉它麼?儘管來。”李熄安抬起頭,鬼麵下傳出沙啞的聲音。
聖靈盯著血色花瓣,麵具上漆黑的笑臉顏色更深。
“如你所願,赫。”
…………
空境外,天青色的湖光占據天空的一角,墮落至尊本能地遠離空境。
螻揮動隳八荒,挑飛一頭巨獸形象的墮落至尊,正準備轉身迎敵,一隻手搭在了隳八荒的長柄上。
螻心頭一跳,隻見燭九陰緩緩落下。
宇法符文嗡鳴,他沒有嗅到腐朽的味道,燭九陰還未墮落,但螻知曉對方清醒的時間恐怕所剩無幾。
“我有預感,永恒尊位至多再重塑三次,我便再度墮落,永無清醒之日。”燭九陰開口道。
雷光閃爍,青焰也看過來,看著這個與南燭近乎一樣的麵孔,神情複雜。
通明座在焦土上如一座山嶽巍然佇立著,擊退一位又一位墮落至尊,對於邁入歸一路的承冕君王而言,戰勝一位墮落至尊並不困難,卻很難有徹底殺死墮落至尊的手段。倒是天上純陽所在,劍鋒下倒下一具又一具龐大屍骸。
“我被算計了,現在去討債。”燭九陰看向空境,他輕輕一提,便將螻的隳八荒拎在手中,“借你兵器一用。”
“儘管拿去。”螻點頭,單憑宇法他便不可被墮落至尊戰勝。
雷聲轟鳴,一道雷蛇銜著蒼冥刀而來,青焰對燭九陰頷首。
燭九陰沒有客氣,將蒼冥刀掛在腰間。
下一刻,他化作一道長虹劃過天際,直奔空境。
此時被墮落至尊合圍的通明座一拳打穿大地,震飛身邊的敵人,他抬頭看見那道虹光,掂量幾下手中的青銅柱,猛地發力,將青銅柱拋向燭九陰。頂天立地的青銅柱觸及虹光的瞬間便急速縮小,沒入其中。
天邊,純陽又斬殺一位墮落至尊,瞥了一眼飛馳的虹光,輕聲敕令:“去!”
三柄純陽劍猶如被賦予了生命,幾個翻轉便跟在了虹光後方,好似劃過天空留下的拖尾。三柄純陽劍已成至尊器,形成強大的道韻力場,將四麵八方試圖圍攏來的墮落至尊擊墜。
任由墮落至尊擋在路上,燭九陰運轉宙法,手持隳八荒隨意一劃,被劃開的空間伸出一隻大手,將墮落至尊攥在手心,嘭的一聲捏成碎肉。
“魔神真身!”螻熟悉萬分,沒有想到燭九陰能如此輕易地呼喚出真正的魔神來。
燭九陰沒有停留,直直闖入空境,這時魔神大手才鬆開,散落下墮落至尊的碎片。
孩子們我徹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