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隨……心所欲？”
楚牧眉頭微皺，似有不解。
“對，隨心所欲。”
“不要壓製心中的任何欲望，任何的陰暗麵，都不要鎮壓，要主動去察覺，去引動。”
“隻有如此，方能勾動被沙尾蠍心靈侵蝕的那一抹汙濁。”
雲千山很是平靜。
“七情六欲，皆是如此。”
“當然，也得堅守本心，如若不然，沉淪於欲望，那就彆談淨魂淨心了。”
楚牧若有所思，就眼前這個“便宜師兄”所言，一切無疑已很是清晰。
楚牧勉強一笑，他輕撫著旺財頭顱，低頭看去，此時，旺財似也是聽懂了兩人所說一般。
楚牧環視四方，一道隻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自語聲，亦是緩緩響起。
“按宮裡的章程規定，無論師弟你淨魂成功與否，也無論子嗣血脈資質如何，從出生開始，便可享受本宮內宮弟子待遇。”
八百餘載春秋，數十萬修士的前赴後繼。
“師弟若是顧慮太多，也可在此留下子嗣血脈，山裡每一位隨侍者，皆是本宮派專人精挑細選而來……”
言至於此，雲千山沉默一會，才委婉勸道：
“師弟你為意境真修，心靈意誌堅定，據以往的經驗來看，意境真修淨魂成功的幾率很大……”
說著，楚牧一拍腰間乾坤袋，旺財顯現而出，淡金色澤的妖軀，尚且還滿是斑駁血色。
“而靈獸靈智不全，其心靈汙濁，往往也更加詭異，更加難測……”
也有燭火突兀熄滅，牌位徹底枯萎……
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師弟你也無需憂慮太過，淨魂亦是淨心，但凡能度過此劫者，無一例外，皆是心神如炬，意誌如鋼，仙途亦是由天塹化坦途，從此踏上通天大道。”
以天衍聖獸之恐怖，以那一場浩劫徹底覆滅修仙界的規模，在那浩劫過後的修仙界，又能有多少個三十七萬餘修士？
見旺財出現，雲千山似也是一愣，原本笑吟吟的神態，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凝重起來。
這大殿之中，祭祀的數十萬修士，恐怕也難尋幾個自願者。
雲千山拍了拍楚牧肩膀，也未再多言，一句話道出，便轉身朝殿外走去。
登高望遠之下，也見不到這淨魂山的儘頭。
淨魂閣之牌匾，高懸於這九層古塔之上。
“所有試煉者，都在此地……”
“本宮對於淨魂弟子，亦是有著豐厚到難以想象的賞賜……”
“師弟你好好考慮一下吧，師兄我就在山下的雲楓閣裡，若是有何事，直接傳音即可。”
若是連這最後一點都拋下，那他，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可若是這樣，師弟你要麵對的，可就不僅僅隻是你自己心靈的汙濁了，而是還要多出這尊靈獸的心靈汙濁。”
“敢問師兄，如今淨魂山中，還有多少淨魂弟子？”
沙尾蠍母，亦或者說……天衍聖獸……
淨魂即淨心……
或者說，停留在這淨魂山八百餘載春秋。
而現實卻是，天宮早已成為了傳說，甚至都已經不為絕大多數修仙者所知。
“應該是有某種後手存在？”
“師弟你為何會帶靈獸入此？”
雲千山神色難看：“靈智不全，又如何能尋得到心靈汙濁！”
楚牧若有所思，他拍了拍旺財腦袋，一步邁出，似縮地成寸，便從大殿之中邁出。
“或許，是精神世界，依附天衍聖獸而成？”
山峰高聳，大殿更是巍峨。
如此，似乎也能說明，為何那統治修仙界無數載的天宮，在這沙尾蠍母，亦或者說天衍聖獸掀起的浩劫結束，天宮對於修仙界的統治，就極其迅速的崩塌。
也有在朽木的枯萎之中，殘存著一抹如風中殘燭的生機，似隨時都將徹底熄滅。
而從雲千山所言來看，他的意識，顯然還停留在遠古天宮之時。
一切都很清晰。
雲千山緩緩說著，似是在安慰楚牧，但似乎，又是在安慰他自己。
楚牧眸光微動，稍稍頷首，他環視四方，燭火點點閃爍，透過門窗，亦可清楚眺望群山之綿延，樓閣亭台之聳立。
卻因囚籠壓製而不顯，故而，隻能於本心去尋找，去照映自身心靈之破綻，從而勾動那一抹汙濁，主動……“入魔”！
最終，便是與那一抹汙濁一同墮入黑暗，墮入那心靈汙濁所形成的千秋一夢。
這時，雲千山又道：
大殿之後，古塔高聳。
“神魂不滅……還是執念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