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娘最是眼尖,瞧見了一旁的秀兒,扯著嗓子道,“是誰在那裡,大晚上不睡覺在埋什麼?”
說罷,又催促一旁的家丁,“愣著乾什麼,趕緊去看看!”
家丁趕緊上前去。
秀兒惶恐的扔下衣服,躲得遠遠地縮成一團,“侯爺,夫人,這些衣服是……是……”
不等秀兒解釋完,娟娘已經大步上前拿起衣服,展示給眾人看。
“回侯爺,回夫人,這衣裳是今日早晨二小姐穿出門的那件。”
剛才開門的門丁也上前作證,“沒錯,這就是二小姐剛才穿的那件!”
身著官服的沈海川麵色發沉,看著麵前破爛不堪,壓根遮不住身體的衣裳,氣血直直往上翻湧!
方才他的夫人急匆匆來書房尋他,說是沈桑榆衣不蔽體的回來了,要請他過來看看。
來的路上,又坦白說下午有買菜老販來報在龍虎山腳下瞧見沈桑榆,是被土匪給擄走了。
“妾身是瞧著桑榆不在府中,卻也不敢輕信,故而拖到現在,有家丁來彙報說桑榆這般回府,才告訴侯爺您,還是請侯爺去拿個主意吧,若是真的被土匪擄走再逃回來,那豈不是……”魏氏眼淚漣漣,這般說道。
沈海川也是不信的,可一來映月閣,便看見秀兒在埋衣服,還說話吞吞吐吐,不得不信了。
“二小姐呢?”他怒聲道。
沈桑榆推開了窗戶,玉蘭花樹下,素色衣衫的她多了幾分彆樣的美,“爹爹,你找我?”
“桑榆,”魏氏趕忙上前,“你是不是被土匪給擄走了,他們有沒有把你給怎麼樣!”
著急心切做得十分到位,若不是沈桑榆前世被騙過,這輩子定然還要迷惑在魏氏的假慈愛當中!
沈桑榆勾唇冷笑,“夫人,我如果被土匪給擄走出了事,你應該開心才對,不是嗎?”
娟娘立馬上前,垮著一張臉,“二小姐這是什麼話,夫人最是擔心二小姐了,今日二小姐一直未回來,夫人便是叫人將京城給翻了個遍呢!”
“可我還是沒有尋到桑榆,還讓她這般回了府,連出了什麼事我都不知。”魏氏又擠出幾滴鱷魚眼淚來。
“夫人,你的一片真心都付之東流了,二小姐這些日子處處頂撞你,處處與你作對,也隻有你還這樣一貫付出了。”
娟娘說著說著,又突然甩了個厭惡眼神,“說不定這是二小姐自己造的孽,她行為如此乖張,才會被人惦記上,出了這檔子事!”
“你不許這樣說桑榆!”魏氏與娟娘一唱一和,“要是桑榆真是被土匪擄走了,那現在豈不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當真是沒用!”
話說到這個份上,娟娘便走上前去,“夫人莫急,若二小姐真是被土匪擄走,此刻恐怕身子已經不乾淨了,奴婢上前驗驗便知!”
哪怕沈桑榆從土匪手中逃出來又如何?
早上便被擄,晚上才逃回來,身子肯定是不乾淨了。
隻要她查出來,不管是不是被土匪給擄走的,沈桑榆都說不清楚。
一個被玷汙清白的二小姐,連最下等的丫鬟都不如!
再讓夫人吹點枕邊風,沈桑榆不死也得被扒層皮,再也沒法礙著夫人的路了!
娟娘想著,便緩緩地走到了沈桑榆麵前去。
挽起袖子要準備拉著沈桑榆去屏風後檢查時,卻瞧見沈桑榆忽然從軟塌上坐起來。
抬手拿起高凳上的匕首。
寒光一閃!
娟娘抬起的手便被匕首刺穿,整個人也被力推著往後退,踉蹌數步後,撞在了朱紅色的柱子上。
而匕首穿過手掌,深深地釘在了那柱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