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榆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些許嘲諷。
有什麼用呢?
活著的時候沒有好好被優待過,死了卻來做這樣花裡胡哨的東西。
還真是……糊弄鬼呢!
“小姐,奴婢準備了好多紙錢和香蠟,還有幾件衣裳呢,一會兒小姐你親自燒給大夫人,大夫人一定會很開心,在九泉之下保佑你的。”秀兒說著,從馬車上拖下一個巨大的包袱。
沈桑榆則看向沈海川。
沈海川空手從馬車上下來,身後跟著的小廝也隻是拿了一小遝紙而已。
和秀兒這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個……”秀兒見沈桑榆神情黯淡下來,趕忙道,“畢竟上香隻是一個形式,心意到了就行了嘛,不用在乎祭品多少的。”
她倒不是想幫著侯爺說話,而隻是單純不希望沈桑榆因為這件事情傷心難過而已。
沈桑榆也明白她的意思。
朝著她擠出笑容來,“是啊,心意到了就好,隻要有心意,在哪裡上香都沒有關係的。”
“對對對。”秀兒點頭如搗蒜,“奴婢也是這樣想的呢。”
說著話,已經有跟來的丫鬟麻利打掃乾淨墳前的落葉,並且放上火盆,供給沈海川和沈桑榆燒紙錢等祭品。
沈海川隻有小小一遝,很快就燒完了。
沈桑榆則很多,蹲在地上,慢慢的將手裡的紙錢添進那個火焰高漲的鐵盆裡。
四周都很安靜,幾乎能聽見紙錢給火燒得卷曲的聲音。
沈桑榆被火盆烘烤得全身都開始發熱,尤其是臉頰,已經滾燙起來,眼前也隻有紅彤彤的火焰色。
“你知道,為什麼我當年會把你給送回海莊去嗎?”沈海川終於開了口。
沈桑榆抬頭看了他一眼。
那個已經初現老態的男人背手站在墓碑前,背影有幾分蕭索和寂寥。
“那時候我還小,怎麼會知道爹爹的想法呢。”沈桑榆收回視線,又往火盆裡添了幾張紙錢。
這次扔得太著急,紙錢落下的時候壓住了火苗,那火舌便一分為二,往兩邊散開,險險的舔舐沈桑榆的指尖。
沈海川仍舊沒有轉身,隻是沉聲道,“當年你生下來,就被說是不祥之兆,所以我便把你給送去了海莊,希望你隔得遠一些,能少些是非。”
不祥之兆?
沈桑榆輕聲笑了,笑意卻泛著冷光,“是因為我娘難產而死,所以我便是不祥之兆嗎?”
“有些事情很難跟你解釋,你隻需要知道,我為何把你送回海莊便是。”沈海川蹙眉道。
“所以呢?”沈桑榆繼續問,“爹爹和我說這個,是想再提起祠堂靈牌的事情,讓我消了怒氣,不再追究此事嗎?”
說她是不祥之兆,所以彆人那樣想方設法的在靈牌後動手腳,就是情理之中嗎?
“若我真是不祥之兆,那麼要讓我娘親魂飛魄散是什麼意思,是為我好,免得我娘親化作厲鬼來尋我的仇嗎?”沈桑榆追問。
沈海川沉默下來。
“這件事情,不必再追究了,我已經決定找個吉日,將你娘的墳遷移到祖墳去,也算是對她這些年的補償吧。”沈海川緩緩開口道。
沈桑榆卻狠狠的拒絕了,“不需要,我娘不進沈家的祖墳,可能能在陰間過得更舒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