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和這滿地血色紗布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躺在床上蒼白如紙的柏隨念。
周若兒走上前去,顫抖著試探了一下柏隨念的鼻息。
還好,是活著的。
雖然有點微弱,但至少是活著的。
“水……水……”柏隨念迷糊之間,輕聲喃喃道。
周若兒趕忙滿屋子的找水,掏出手帕打濕,輕輕的在柏隨念的嘴上擦拭。
“柏公子,你還好嗎,你能認出我是誰嗎?”周若兒急切的問道。
柏隨念費力的睜開眼睛看了看,“若兒……”
說完這話,便又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周若兒沒見過這種情況,嚇得趕緊出去找老頑童。
老頑童進屋仔細的檢查了一番,微微鬆了一口氣,“沒事,比剛才要強一點,看樣子是死不了了。”
頓了頓,又問周若兒,“他剛才說什麼,你聽清楚了嗎?”
周若兒耳垂驟然有點發紅滾燙,垂下頭去支支吾吾的,“沒……沒聽清楚。”
“估計是念叨自己太疼吧,行,等我待會兒吃完了烤鴨,我就去給他熬點止疼藥喝下去,就能好些。”老頑童嘟囔著,又轉身離開了。
而周若兒則站在原地,看著床上的柏隨念,心中也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剛才柏隨念真的叫了她的名字嗎?
是叫的若兒,還是彆的什麼?
越想心裡越亂,最後都開始記不清楚柏隨念到底有沒有說過話,這一切是不是她自己的幻聽了。
而這個時候,沈桑榆也從馬場回來了。
“怎麼樣了?”沈桑榆輕聲問道。
周若兒趕緊站起身來,“還是昏迷不醒,中途醒了兩次,隻是說疼和渴,然後就暈過去了。”
“看樣子還需要再休養幾天,這件事情我還不敢告訴宰相府的人,隻是請高庭欽去撒謊,謊稱是他留著柏隨念在將軍府過夜暢談了。”沈桑榆輕聲道。
若是讓宰相夫人知道這件事情,恐怕她會急得當場就暈過去吧?
“那馬場那邊,你查到什麼線索了嗎?”周若兒又問道。
沈桑榆頷首,從懷中掏出了一隻用手帕包著的簪子。
那手帕早已經浸染了簪子上的血汙,斑駁不堪,讓人觸目驚心。
而沈桑榆說出來的話,更是讓周若兒心驚膽戰。
“這簪子是從你騎的那匹馬馬蹄裡拔出來的,對方想要害你的手段十分高明,而且是中途我們休息才動的手,若兒你仔細想想,你最近得罪了什麼人嗎?”
周若兒茫然的搖頭,“沒有,我素來不與人結仇的。”
家裡的老父親官職低微,她自幼就知道要看人臉色,壓根就不敢和京城之中的貴族女眷們發生衝突。
彆說衝突,就連語氣重一點都沒有過。
聞言,沈桑榆也陷入了沉思當中。
如果周若兒沒有仇人的話,那到底是誰非要害周若兒,甚至是要讓周若兒去死呢?
“我會再繼續往下查的,但是明天一早,你得跟我去一趟宰相府,這件事情到底是紙包不住火,我們得去負荊請罪。”沈桑榆按住了周若兒的肩膀,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