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無虛!
晚上十一點四十分,地府白使者們忙碌起來,他們需要把這一晚出來放風的鬼寶寶們請回去,以防有鬼逃逸,引出許多不必要麻煩。
地府也有製度,並不是所有鬼在鬼節地獄之門大開時都可以出來溜達,比如有些心術不正動機不純的惡鬼,該被關閉還是被關著,能出來的都是在地府表現良好,陽間有牽掛之人的魂魄,他們來陽間看望一下親人,順便收點紙錢。不然將什麼狗屁倒灶的鬼都放出來,午夜整點一過,一個魂也回不了地府。
當然,就算地府讓表現良好的魂魄回家,也需要以防萬一,有些鬼非常會忍辱負重,大集體表現良好,就等著在這一天大展身手。
十二點整。
特彆調查處的大門被敲響,三聲,不疾不徐,不輕不重…癱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白岐睜開了眼睛。
陸良來了。
而老龜、白晶和徐海星自覺的低著頭,恭恭敬敬退到一邊站著,從行動可以看出,他們敬畏這位大人…隻有白岐,慵懶的把翹在桌上的大長腿換了一個角度,裝腔作勢的喊了一聲“請進。”屁股卻像粘在椅子上似的,紋絲不動,一點都沒有要去開門恭候迎接的意思。
當然,像陸良這種人,敲門隻是風度,人家穿牆而入瞬間轉移的能力修煉的如火純青,根本不需要你擔心他進不來。
果然,下一秒陸良就穿門而入,他一身古裝扮相,白衣白靴,長發如墨,一半垂直披散至腰間,一半被簡單束起,露出一張儒雅英俊的臉。
他身上沒有任何裝飾,整個人乾淨素然,他就這樣素然的往那一站,也是出塵的,讓人覺得不可褻瀆的。
“嘶…”白岐看到他,發出了貌似牙疼的一聲響。
怎麼說呢,陸良是帥哥,白岐也是帥哥,帥哥見帥哥並沒有惺惺相惜感,白岐這人非常自信,自信到覺得自己已經帥到慘無人寰,天底下就他最帥最了。
誰知,來了一個比他更帥,實力更的陸良。這位自信過頭的帥哥頓時心裡有些小不爽,看到陸良總覺得這人比自己還會裝13,裝的太像個人。
陸良拱手對白岐微微施了一禮“白處,叨擾了。”
舉手投足間皆是儒雅。
白岐也終於移動了尊臀,站起來懶散散的回禮“陸大人客氣了。”
陸良微微點頭,進入正題“黑差使剛剛看見白處從鄰市回來,不知道途中可否遇到奇怪之事?”
“沒有。”白岐聳聳肩“一路正常,陸判官是有什麼想說的嗎?”
“沒有就好。”陸良依舊端著自己的君子樣說“隻是白處剛走不久,那地發生重大車禍,死傷無數,期間蛇妖趁虛而入,想要帶走新魂,不知其目的?”
‘蛇妖’這詞一出,白晶忍不住抬頭看了陸良一眼,想說什麼,被白岐一個眼神製止,又隻好老實且不甘的低下頭。
陸良當然看到了這一係列動作,可他權當沒看見繼續說“最近地府生死薄出現了點問題,有些人壽元已儘,黑差使卻帶不回新魂,而有的人壽元未儘,卻已經生魂離體,這些壽元未儘之人,魂魄進不了地府,隻好在陽間徘徊,如不及時處理,新魂在白天受不了烈陽,很快會魂飛魄散。”
白岐眨眨眼“嗯,所以什麼個意思?”
陸良深深的看了白岐一眼“我懷疑陽間有人再做換壽之事。”
“換壽?”白岐摩挲著下巴,不由想到老龜剛剛討論自己身上的死氣,如果陽間真的有這樣一個人,還能逃過陸良的眼睛,看來一定非常有能耐,不過就算真有這樣的人,好像也沒道理給白岐換壽?
畢竟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總不能強行解釋是那換壽之人剛好遇到白岐,看他長的帥順手給他換個壽吧。
想到這裡,白岐看了陸良一眼,剛好對上他複雜的目光,於是很無辜的問道“陸判官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還是你要我做什麼?”
陸良移開目光“陽間事我不插手,你幫我查出誰在背後搞鬼?”
白岐“就這樣?”
陸良“就這樣。”
白岐沒有立刻答應,他看著陸良,又開始將自己‘不得到點好處不乾活’的理念貫徹到底,直接開口道“查沒問題,但是我現在有幾個問題,不知道陸判官能不能幫我解答一下。”
陸良“說。”
‘好。’白岐笑著說;“算命的人都說我命薄,不得善終,那正常情況下,我該什麼時候死?”
“今夜子時。”
“所以為什麼我現在還好端端的?”
“不知。”
“不是你弄的?”
“不是。”
“哦…那你要我怎麼查?”
“怎麼查都行,我隻想知道誰在幕後做換壽之事,天色不早,告辭了。”
剛說完,陸良便消失在特彆調查處。
真的是來去匆匆,白岐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上。
“吧嗒”打火機聲一響,白晶抬起了頭,走過來不客氣的抽掉白岐嘴裡的煙,不滿意的說“陸良是什麼意思?蛇妖?我蛇妖一族向來安分守己不惹是非,怎麼就去截地府新魂了?閒著沒事乾嗎?”
“可不就是閒著沒事乾。”白岐看著她手裡的煙說“又沒說是你截的新魂,你瞎激動什麼?一棵樹上還長著好棗壞棗,你就敢確定一窩蛇蛋裡全是好蛋,難道就不能出幾個長歪了的蛋。”
白晶氣的咬牙切齒“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行了。”白岐擺擺手“彆廢話了,該乾嘛乾嘛去,我回去睡覺了。”
說著就要往外走,老龜問道“換壽之事不查嗎?”
白岐邊走邊隨意的揮揮手“查,明兒個查,現在頭等大事是回去睡覺。”
白岐並不是不急,而是他隱隱有種感覺,如果真有換壽之人,那麼那個人肯定會主動找他。
……
淩晨的街道空無一人,這個時候真的是連個鬼影都看不到,白岐的車行駛在街道,他住在城北一處單身公寓裡,不和父母同住,懶散自由,想怎麼ng就怎麼ng。
再者白岐父母是老師,標準唯物主義者,要是知道他兒子乾著這種神棍勾當,可能會氣到當場去世,所以白岐一直都跟父母說,做點小生意。至於什麼生意,就請他兩老不要煩了,隻要不s人放火違法就行。
平穩行駛在街道上的白岐突然踩了刹車——紅燈。
即使空無一人的長街他也不敢溜個紅燈,畢竟駕照上的分已經不允許他闖個紅燈了,雖然白岐有時覺得自己很牛逼,乾的工作是普通人類不敢乾的事,但他再怎麼牛逼,也是個凡人,凡人就必須遵守社會法則,做個好公民。
白岐等著紅燈時煙癮上來,他給自己摸了一支煙叼上,隨手撈過方向盤凹槽裡的打火機,準備低頭點上時頓了頓,又抬起了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路燈下站著一個女人,一身紅衣古裝扮,窄肩細腰長腿黑靴,長發用一根金繩紮成馬尾,被高高束起,隻不過那根金繩在黑夜裡特彆引人注目,金燦燦的猶如放了熒光粉,還自帶迎風飄揚效果。
白岐眯起了眼睛,三更半夜穿成這種風格站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用屁股想都不正常,不過由於這紅衣女子身材不錯,白岐這混賬眯了眯眼,竟沒有一絲猶豫就從車上跳下來,他走到引擎蓋前,嘴裡叼著的煙用一隻手拿下來,另一隻手插在褲兜裡,凹了一個十分裝b的造型,然後對著那抹紅影吹了一聲口哨。
不管是人是鬼是妖,這混蛋都打算先去調戲一番。
果然,這一聲不正經的口哨引起了紅衣女子注意,她轉過臉看著白岐,白岐目力驚人,尤其對美女,那雙眼睛必須自帶八倍鏡,待看清她的模樣後,不由愣了…